“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卫晏……”纪乔,哭了呀。我昏迷前忍不住也落下一行泪,突然间明白了许多事情,原来,前辈的名字早就听过,在再见“金毛,走了。”锁上办公室的门以后,我带着金毛朝着回家的路走,爸妈特意买了一套离我工作地方近的房子,出个小巷子拐弯过条马路就是我们家所在的小区了,就住在一楼。走在路灯通明的路上,人不多,两旁是居民区,巷子也不过百米长。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下意识就警惕起来,还没等我加快步子手臂就被拉住了,金毛叫了起来。“薛桐。”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又叫了我一声。原来,是故人。我扯了扯绳子,安慰着金毛,没让它再叫了。想过很多种方式再相见,或者再也不见,但真正碰到时我无比的平静,像个普通朋友淡淡开口,“纪乔?”“嗯,我来这边出差。”“哦……”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流在心里的那种。自从生命中失去了光亮,我便渐渐安静下来,妈妈时常会带着我看书,她是个教师。我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未老,我还小。“我家人在等着我,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想自己应该在笑,他未作声,我便缓缓挪着步子要走。突然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回扯的时候紧紧拥着我。“为什么不告而别?”内心极力压制的悲伤和思念差点因为这话要决堤,我努力保持着镇静,推拒着,“别这样,我们早就结束了。”“我不同意!”“松开。”“薛桐,我爱你。”“你爱的是谁你最清楚。”我的手在颤抖,猛地推开他,这种感情游戏我玩的太累了,玩不起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纪乔的话像一簇火焰,陡然点燃了我心底的悲伤,“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卫晏,卫晏,你忘得了他吗?!”“他是过去。”“他是过去,我难道不是你的过去吗?!”见他突然间没了声音我忍着哽咽,沉默片刻转身缓缓开口,“纪乔,我们不要再来往了,既然是过去,就放下吧。”我拉着绳子走开了,纪乔没再来拦我。我心头泛着阵阵酸涩,情根深种,分别数年也忘不了,可是我不想成为一个替代品,我凭什么只能是个替代品。谁能忘下?谁都忘不下。日子好像就这样过着,不缓不急又是半年。妈妈说,儿子,你有心事?我摇摇头,摸索着继续看书。妈妈又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个人,但只有那么几个,是牵绊一生的。有时候,过往这种东西,如浮云一般,看得见摸不着,能不要死杠着就不要杠着。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但还是不作声。妈妈继续说:同一辆列车上走过的人,好的坏的,都不要恨,这样自己很累。我黯然:我没有恨,我只是放下了。妈妈笑了:傻小子,你要是放下了,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而是笑。我冲她笑了下,是这样吗?妈妈长叹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候会梦到纪乔,他像从前一样和我有说有笑,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爱,真真切切的爱,他吻着我,我们都穿着警服。梦着梦着就醒了,泪打湿了枕头,心头绞痛。二十七岁那年,我得到了一个捐助。妈妈哭着说,有个人愿意把眼睛捐赠给我。我原本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却突然有这么个转折,一时间又失落又激动,我安慰她,那太好了,以后都不用老爸和你操心了,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