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眉头紧蹙,催促道,“别管他,赶紧去找白沫!”江沉扭头看向阮曦然,语气带着几分轻蔑,“阮少爷不是经常骂我忘恩负义,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骂名吗?”说完,江沉快步走向主卧旁边的一间次卧,然后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很快,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黎锦脸色一沉,冷冷地看了阮曦然一眼,“你最好祈祷白沫没出什么事!”阮曦然脸色煞白,呆呆的愣在原地,身体瑟瑟发抖,似乎还想要辩解,“我……”而黎锦根本没有给他那个机会,匆忙沿着楼梯去了地下室,在心里暗自祈祷着,白沫千万不要出事。黎锦下了楼梯后,江沉扭头看向阮曦然,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淡淡的说,“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动白沫。”气急败坏的阮曦然当即甩了江沉一巴掌,手指微颤,强撑着镇定的假象,明显是趁机发泄心中的无助。“江沉,你凭什么警告我?我又凭什么要受你的威胁?”江沉被打的微微偏过头,随后淡淡地看着阮曦然,意味不明道,“你动了不该动的人,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阮曦然脸色一白,顿时哑然。地下室不大,很快黎锦就找到了蜷缩在墙角的白沫,却被眼前的一幕,惊的愣在了原地。只见白沫捂着肚子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地上,而丝绸质地的睡裤被血浸透,紧紧贴在腿上,一股鲜血正缓缓顺着脚踝往下滴……白沫身上有很多伤,脸上、肚子上都有鞭痕,伤口的红肿都遮不住苍白的面色,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个被肆意蹂躏过的破布娃娃,没有一丝生气。黎锦呼吸一滞,脚步都踉跄了起来。黎锦伸出的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地将白沫扶起来,克制着语气里的焦急,轻声呼唤,“白沫,白沫,醒醒……”“白沫,对不起,是我让阮曦然钻了空子,你醒醒,别吓我行吗?”黎锦揽着白沫的肩,不安的蹭着他的耳畔,歉疚不已。“唔……”白沫发出一声隐忍的痛呼。他被疼昏过去,再被疼醒,如此回环往复,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白沫!”黎锦惊呼一声,然后紧紧抱住了白沫,露出了一个失而复得的笑容。白沫疼的眼神涣散,身体僵硬地被黎锦抱在怀里,良久,眼里才汇聚了一点点光。他缓缓伸出手指,吃力地捏住黎锦的衣服,呼吸微弱,声音更是低的微不可闻,“黎…黎锦……”他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幻想,可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又难免生出了几分奢望。“是我,我找到你了,没事了,没事了。”黎锦轻轻抚着白沫的背,温声安抚。“疼……”白沫半昏半醒间,低低的呻吟出声,弱的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崽儿。白沫咬破下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呼吸凌乱,哽咽着哀求道,“救…救孩子,孩子要出…出生了,可我生…生不下来,我不会……”听着白沫无助的声音,黎锦鼻头一酸,连忙安抚道,“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沉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适时开口道,“他的情况不太好,必须赶紧送医院。”黎锦看向江沉时,如同看向一根救命稻草,姿态是前所未有的低,焦急道,“请你一定要救他,算我求你。”“我会尽力的。”江沉认真道。这是他能给出最合适的回答,他一定会尽全力救白沫,可他无法保证白沫和孩子都能安然无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独留阮曦然一个人呆愣地站在客厅,心慌意乱。黎锦绝不会放过他的,还有江沉……想到江沉看他的眼神,阮曦然心头一跳,他竟不知道,江沉居然比黎锦还要可怕。在救护车上,黎锦看着戴上呼吸面罩的白沫,眼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喃喃道,“白沫,你千万不要有事。”黎锦心里十分不安,看着这样的白沫,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他。期间,白沫清醒过一次,看着黎锦,眼泪顺着眼尾滑落,那双眼睛盛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沉重地让黎锦不敢直视。白沫看着黎锦,含糊不清地发出两个音节,“孩…孩子……”黎锦看懂了白沫的意思,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孩子没事,别担心,你也会没事的。”白沫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点,湿红的眼里仿佛含着一团化不开的愁,看了黎锦一会儿,又虚弱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