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说:“都可以。”
傅云峥筷子微顿,余鹤立即改口如实说:“吃葱的味道不吃葱,蒜吃熟的不吃生的,香菜不吃。”
傅云峥略微诧异地扫了余鹤一眼。
余鹤以为傅云峥是不明白‘只吃味道’是什么意思,正想进一步解释。
谁料,周姨竟了然道:“葱是可以借味儿,但在菜里不能出现葱叶对吗?”
余鹤没那么追求完美:“出现也没事,我可以自己挑。”
周姨笑道:“不劳您动手,厨房炝锅时炸出葱香,再把葱捞走就是了。傅先生的菜也是这样做的,不麻烦。”
这回轮到余鹤诧异了。
再观察桌上的菜,发现还真都不见葱花。
难道傅云峥和自己一样,也是能接受葱香,但不吃葱?
这可真是巧了。
十五分钟后,这三道川菜都摆在餐桌上,傅云峥像是知道帮佣在旁边站着余鹤吃不好,不仅主动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还直言如果余鹤和他坐在一起不自在,就回房间吃。
转身离去的黎静脚步一顿,心说把饭端到楼上吃是什么规矩,也太过轻慢失礼了。
余鹤也是这样想的。
把主人家扔在餐厅,客人独自回卧室用饭,寻常人家也没有这样办事的,他看向傅云峥:“这样不好吧?”
傅云峥不以为意,反问:“怎么不好了?”
余鹤想了一下,他有很多说不出口的理由:他和傅云峥的关系、他如今的地位、还有黎静对他说的话。
可这些余鹤最终都没说。
余鹤只是说:“卧室是睡觉的地方。”
傅云峥没和余鹤争执房间的定性与用途。
傅云峥只是很平静地告诉他:“余鹤,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傅云峥对余鹤的纵容令余鹤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在傅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疏不间亲,他和傅云峥才认识一天,黎静却在傅宅工作了十几年,余鹤不会对傅云峥讲黎静口中用来压他的规矩。
饭桌上新添的三道菜都非常好吃,余鹤连吃两碗米饭。他吃相极优雅,筷子从红艳艳的辣汤中一点,就能准确地夹出藏在红油下面的小嫩油菜。
油菜又绿又翠,余鹤张口一含,即便掩唇慢慢咀嚼,傅云峥也能听到嚼油菜的声音。
咔哧咔哧,咔哧咔哧。
像只小兔子。
见余鹤吃的香,傅云峥不由也多吃了半碗饭。
辣菜却是一口未动。
吃完饭后最易犯困,也到了傅云峥午休的时间,余鹤同傅云峥一齐上楼,傅云峥瞧出余鹤困,承诺道:“回屋睡吧,以后没人会敲你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