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推了门,船屋内的烛火摇摇晃晃,她让白朔景先将逢知放在床上,又去唤了暗卫大黑去后舱找条被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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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外衫脱了,给我吧……”她鼓了勇气,红着脸对白朔景说道。
白朔景坐在她房间的床榻上,一身白衫显得气质格外高华,星目流转,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爱慕,又有一种不忍亵渎的感觉。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件白衫,然后站起身缓缓将它脱下。
阮绵绵在他撩开衣襟领口时就猛地闭上双眼,“拿来吧。”她撇开脸,伸出手向前摸了摸,示意白朔景把被逢知弄脏的外袍给自己。
“晚上凉,你就不用去洗了。”
“那可不行,明天你怎么出门啊!难不成明天晚上你还留在这里?”她撇着脸冲一边说着,不敢转过脸去瞧白朔景。
“…………一会拾雪会带外衫过来。”他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眼前的丫头真是把自己当成那般无赖了。
“拾雪?”她还是第一次听着名字,好美的名字,乍一听倒像是某位女子的。
“嗯,我的贴身……”
没等白朔景说完,倒是阮绵绵先打断他的话问道:“是贴身丫髻吗?”
“额,也算是吧……”拾雪平时也照顾自己的出行等,做的事情的确和贴身丫鬟的工作差不多。加上他瞧出阮绵绵面色的异样,似乎是很在意这“拾雪”的样子?
“难道她不是丫髻?”她一直不太清楚白朔景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一是没有太多机会亲自问他,二是白朔景也从来不会提起,三是她主要精力都放在酒楼经营上,实在没有想到这一茬。这……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说出哪一位女子的名字。
“嗯,他不是丫髻。”白朔景明知她是误会了,倒也不澄清什么,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她。
“那是……贴身的……填房丫头?!”阮绵绵小脸一白,她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些少爷公子们身边的确都有贴身照顾的丫鬟,她也读过不少古籍,这丫髻伺候时间长了可能就会侍寝,做个妾或者填房丫头。
白朔景被她的话给顿然逗乐了,而正在门外的大黑也一下没忍住发出“噗呲”一声。
阮绵绵这才想起先前让暗卫大黑去拿了被毯,她打开房门,探出个小脑袋对门外久候的黑衣暗卫小声说道:“大黑,你可知道……那个‘拾雪’是你家主子身边的什么人?”她边问着还不时回头朝屋里瞄几眼,生怕被白朔景听了去她与大黑的对话。
可就这点小动静能瞒得过屋内的白朔景嘛?他故意咳嗽了一声,像是提醒屋外的属下,注意言辞。
“小姐,属下……不太清楚……拾雪……到底是……哪位。”大黑在阮绵绵的注视下吱吱呜呜的说完,其实他哪能不知道拾雪,其他暗卫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拾雪在夜风阁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每年甄选暗卫时,拾雪都是他们的考核官,不仅如此,他还是在主子身边伺候最久的,夜风阁除了主子,权利最大武功最高的就是拾雪大人了。
“噢,你都不知道,那会不会是因为白朔景把她藏在府里,你们都没见过啊?”阮绵绵继续猜测到,可总有觉得哪里不对,这要是挺稀罕的人儿,怎么这大晚上的会让她送外衣来,但这要不是贴身的人怎么又拿得到白朔景的外衣呢?“小姐,你还是问主子吧,我们在府上都是没名字的,所以……真不知道‘拾雪’是谁……”大黑低着头,原本就蒙着脸的他眼神更是忽闪忽闪的,让人觉得像是隐瞒了什么。
“啊?你们都没有名字,那有名字的岂不是很重要?!”
“这——”他好像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哎呀,这说话他本来就不在行,就不要说骗人了,若是小黑在以他的口才估计还行,他还是赶紧闭嘴吧,免得说错了回头被主子罚。
阮绵绵一把拽过大黑手里的盖毯,思来想去,以她的性格怕是不问个清楚是睡不着也吃不下的。
“白朔景,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这拾雪到底是你什么人。”她一张绝色的小脸仰着一丝温怒,阮绵绵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冷静,但这可是生平两世以来第一次遇到有人敢挖她的墙角。
“小点声,你要吵醒逢知了。”坐在床边,穿着见中衣的白朔景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这个吃味的小丫头,原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阮绵绵压低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拾雪啊,一会他来了,你自然就能见到了。”
站在门口的大黑听到屋内白朔景说到拾雪会来,立马就隐回船尾去了,他可不想被拾雪大人抓住他在这偷听主子和小姐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