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国因为东征的惨败,导致国力大减,加上撒马尔罕距离西面最远疆域实在是太远,和大明从金陵赶至西疆伊犁河谷的距离差不多。
遥远的路途,衰落的力量,让哈里无法西顾,加上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蛰伏,让帖木儿国并没有过多关注西面的动向。
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近六年的休整,木龙涛金矿的发现,大明丝绸之路的再开,西方商人的到来,帖木儿国的财富得到了积累,而这些财富很快便转进入农业、军事领域,战马的数量在增加,军士的数量在增加,农作物开始丰收,商业繁荣。
哈里现在已经没有了东面大明的威胁,又收获了大明的火器援助,只需要做好火器研究、火器训练与配合,火器与骑兵的结合,再次西征是必然的选择。
帖木儿国内部并不算很安稳,不少曾经被征服过的部落、国家蠢蠢欲动,这些年来哈里装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不管不理,可这些小问题,终因***的崛起成为了不容忽视的大问题。
***的目标是恢复奥斯曼帝国,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然需要抢夺帖木儿国西部的领地,因为这些领地是帖木儿从奥斯曼帝国手中抢过来的。
哈里不会丢弃爷爷帖木儿打下来的领土,***是个威胁,那就只能消除这个威胁。
西征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但战斗的准备已经开始。
哈里准备用***惨烈的失败,帖木儿国酣畅淋漓的胜利告诉所有人,帖木儿国并没有随着帖木儿的死而死去,而是变得更加强大!
红海,小港口。
朱权躺在藤椅里,腿上遮着薄毯,眯着眼享受着难得清闲的时光,一旁还摆着一副棋盘。
李延上了船,看着悠哉游哉的朱权,有些郁闷地说:「宁王倒是闲情雅致,只不过马穆鲁克内部又出现了一股造反军。」
朱权睁开眼,看了看李延,淡然一笑:「造反就造反,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延皱眉:「若马穆鲁克没了,谁帮我们开运河?」
朱权坐起身来,指了指棋盘:「手谈一局?」
李延深深看着朱权,见朱权很是认真,便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枚黑子,先落下一子:「建文十一年一月份,我们胁迫马穆鲁克答应开运河,经过长达一年的联合勘察,结合古运河河道,沿途湖泊低洼处,完成了一系列计算、分析,终于确定了苏伊士运河路线,并在今年二月份正式动工。」
朱权跟着落子:「你想说什么?」
李延收起手看向朱权:「自二月份开始,马穆鲁克国王法拉吉五次征调民力,合六十万人前来挖河。威尼斯国无数船只都用来筹备粮食,运输粮食,甚至因为粮食问题还与一些国家起了冲突。最大的问题还是马穆鲁克王朝内部,不少人反对开挖运河。」
朱权并不在意有人反对,一棋接一棋落下:「马穆鲁克倒不了,就算是倒了也没关系。大明只需要这一条河道,谁称王称霸随他们。」
李延着急起来:「可马穆鲁克乱起来就没人送粮,没人控制局面,这些百姓一旦散去,我们挖不出运河!若他们也跟着造反,我们说不得都会退走红海,到那时,皇帝交给我们的使命就无法完成。」
朱权爽朗一笑:「他们全都造反,和大明有什么关系,他们造反要打也是打法拉吉去,去开罗闹腾,总不至于跑到这港口来找大明的麻烦。要知道,开运河是马穆鲁克开的,是威尼斯提供资助的,没大明什么事。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李延吃惊地看着朱权,啥情况,三言两语就把大明的责任给摘出去了?
要知道大明才是真正的主谋,是开挖运河的最大推手。
没大明的介入、威胁、协调,就马穆鲁克与威尼斯的脾气,估计安拉和上帝都得干一架。
朱权落下一子,起身道:「马穆鲁克还不到衰落到无力镇压地方造反的地步,运河一定能顺利推进。不过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在两年之后发生改变,所以,我们需要给朝廷写一封文书,请求朝廷的协助。」
李延苦涩不已:「让朝廷帮我们,这才是真正的远水解不了近渴。」
朱权摆了摆手:「能解决肚子问题就够了,他们不是宣传什么上帝、安拉是什么救世主,是他们的神明。大明也不是不可以当这个救世主,我们需要大量的粮食,大量的衣服,只要有这些,我们就能笼络数十万乃至上百万的百姓!」
李延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向朱权的目光也有些忌惮。
这个结果一旦实现,那谁来掌控局面?
是朱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