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张愔愔一时之间难以启齿,“呃,那个……”
“那本书是吧?”陈司诺打断她的话。
“是。”张愔愔心想难怪答应得这么干脆,看来沾这本书的光沾大发了。
“时间地点你安排,我现在有事,就这样。”
张愔愔抬头见林怿那边林母的情绪平息了一些,她收起手机走过去,说:“林怿,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严家那边给你一个道歉。”
林怿安静片刻,扔下一句“你过来一下”就径自走到十米开外的墙边。张愔愔让林父林母稍等,这才跟过去。
她见林怿腰杆挺得直,面沉似水的样子,不禁问:“你怎么想?”
林怿说:“他们愿意道歉,也未必真心,这种空洞的形式我不需要。人一旦背离德性,要么不知悔改烂到底,要么哪天幡然醒悟,那务必要让他们一直活在罪恶感当中。道个歉就想了事,要法律干什么?”
也是情理之中,以林怿的性格,严海真跟他道歉了,他反而更生气,更不甘心。既然要烂那就烂到底,如果真心想悔改,那就认命地让罪恶感折磨一辈子。
林怿不想听道歉,因为这世上有太多人把道歉当做恕罪的工具,而非悔悟。
张愔愔默默地端详了他半晌,说:“严海出院了。”
林怿领会她的言外之意,说:“放心,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林怿,我千方百计把你弄出来,你不要辜负我一片心意。”张愔愔认真道:“以后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让父母知道的事,你可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林怿注视着她,没搭腔。
张愔愔继续道:“你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会越来越好,你有大好前程。到时候你意气风发地站在那些人面前,对他们不屑一顾,这场战你就赢了。”
虽然原本你可以毫无心理障碍的,奔向属于你的大好前程,
林怿浑不在意地说:“你一个律师,除了帮人打官司以外还包办成功学演讲?你对你每一个当事人都这么爱多管闲事?”
张愔愔说:“我没跟你开玩笑。”
林怿看着她,似乎有话,那一瞬间像是有千百个年头流转,又像是一个怔然,最后他只露出淡淡一笑:“我不会做傻事,我明年还得高考。”
张愔愔神清气爽地回到律所,一进大门又看见欧阳堂被提溜出来当免费咨询律师,而且还真有人过来咨询。
她原以为这地处市中心的写字楼,而且在二十几层高的位置,没人会千里迢迢跑来咨询。
张愔愔凑到亭亭旁边小声问:“哪来这么多人?”
亭亭小声回答:“这楼上楼下那么多家公司那么多个白领,有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