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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路易暗暗心惊，周一，不就是他遭遇竹林的日子吗?

想起汤之臣毫无异状的神情，路易又不好直说，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ldo;那再好不过。&rdo;

谢柳生进来坐了没一会儿就又出去，体贴地留下空间给这哥俩聊天。汤之臣觉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决定打道回府。

&ldo;时间不早了，我先回酒店，咱们兄弟俩有时间再聚聚。&rdo;

路易连忙站起来：&ldo;我送你回家吧。&rdo;

汤之臣笑道：&ldo;不用不用，你赶紧回家，别折腾了，&rdo;他看着路易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他没有丝毫变化，三十一岁的男人，面容还是像二十出头一样，俊美如昔。

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路易的肩膀，叹气道，&ldo;老四，你得好好养身体，一天之内连着两次不明不白地昏过去。&rdo;

路易顺从地答应：&ldo;我知道。&rdo;

汤之臣抹平衣上的褶皱，大步离开，路易将他送到餐厅门口，目送他坐上的士。汤之臣挥手大声说：&ldo;老四，替我谢谢那个小伙子了!&rdo;

听见路易的回答后，汤之臣才关上车门，收回视线，与司机交谈。

这时候夜灯初上，到处都是绚烂的霓虹，江水从这里穿过，江岸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厦，五光十色的广告灯牌在黑夜里变幻不定。

秋日的夜风还是有些冷，路易抬头看着被城市的灯光染红的夜空，心里茫然无措。

老二有古怪，阿柳不对劲，原本熟悉的人似乎都换了一张面孔，透出不同寻常的气息。他自嘲地想，明明他自个儿就不是普通人，怎么会因为身边人不太正常而感到恐惧。

耳边传来沙哑的喵呜声，有什么东西在挠他的膝盖。

他低头一看，灰色的大猫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混身皮毛油光水滑。他本来还阴云密布的心顿时晴朗起来，俯下身子把陆吾抱起来，一边抚摸他柔软的背毛，一边心道：&ldo;既然猫先生都跟我签订契约了，应该不会离开我才对。&rdo;

猫先生当然听不到路易的心声，他最近捡回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性子愈发沉稳。想起前些日子趾高气扬的模样，羞愧都来不及，加上每日大把时间都花在睡觉上，这才一直寡言。

&ldo;猫先生，你觉得老二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rdo;

陆吾道：&ldo;他身上没有妖气，灵魂也没有异样，是人类没错。&rdo;

路易叹了口气：&ldo;是吗?&rdo;

陆吾安慰他：&ldo;你不要太草木皆兵，就连那个鹦鹉小哥也只是灵魂无根，他身上气息中正平和，再正常不过。&rdo;其实说中正平和都不大正确，每个人身上都会携带一股&ldo;气&rdo;，这个气是天生与后天所作所为一起糅杂而成。

人是看不见自己或者他人的气，就算是修炼许久的人也没办法瞧见‐‐但是动物却能看见。这也是动物对人的善恶极为敏感的原因，大多数小孩还未沾染太多红尘，气也干净，但也有小孩天生的&ldo;气&rdo;就浑浊不清，所以家养的宠物大多数亲近幼童，但也有些动物看见幼童就逃。

随着孩童长大，便会渐渐沾染世间的杂质，恶意、嫉妒、后悔、伤心，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以及人心里的恶意，便会污染身上原本干净柔软的&ldo;气&rdo;。

除了幼儿，世界上几乎所有人的&ldo;气&rdo;都带着灰色，没有人能夸下海口，说自己从未产生过一丁点负面情绪。

可谢柳生就是这个例外，他的&ldo;气&rdo;干净、洁白，就像天上飘浮的云，和冬日散落的雪，清清冷冷，纯白无瑕。就是因为太干净而显得不正常。一个成年男子，没有伤心难过，没有嫉妒后悔，除非这个人没有感情，或者他不是人。

陆吾没有告诉路易这些，只是略略提到了一点有关&ldo;气&rdo;的概念。

&ldo;那我身上的&lso;气&rso;是什么样子的?&rdo;路易顿时好奇心大起，兴致勃勃地问。

陆吾摇头：&ldo;我没法看到你的气，你与我联系太深，我们俩&lso;气&rso;已经连在了一起。&rdo;

只有灵魂相连的人，气才会相互糅合。陆吾失去太多记忆，依靠本能签订的契约自然也是刻在灵魂中的，如今记忆回来了一部分，他也知道更多契约的种类。他其实有些心虚，按他和路易的约定，签订的契约应该是最简单的一类，可没成想一下子就选择了最深刻的契约。

‐‐灵魂相连，直到死亡才能解开。

路易也不深究，听见陆吾的解释，随口说：&ldo;原来如此，那算了吧。&rdo;

夜风徐徐而来，谢柳生将琐事打点好，匆忙赶到餐厅大门，瞧见站在街边行道树下的路易，终于放心地舒了口气。

&ldo;易先生，还好你没走。&rdo;

路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道：&ldo;你昨天找我有什么事?&rdo;

提到这事，谢柳生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路易在谢柳生家里的咖啡座上坐定，谢柳生端来两杯冰咖啡，把冰镇西瓜切块装盘，又给陆吾和阿花一猫一鸟准备了些零嘴吃食。

看着一猫一鸟安静地埋头吃水果，谢柳生这才一脸凝重地道：&ldo;易先生，是这么一回事。&rdo;

谢柳生从小到大学习的都是中式餐点，他去年的时候心里就有学习西式餐点的打算。星期四晚上送走路易后，便前往机场飞去首都，没想到刚落地，就觉得心跳快的不正常，甚至有些犯恶心。他以为只是单纯的水土不服，没想到落地后几个小时，这种情况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