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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史帝芬讲完了，将手机塞回口袋。我将烟扔了，走出花园到他面前说：&ldo;史帝芬。&rdo;

&ldo;你是?&rdo;

&ldo;弗朗科&iddot;麦奇，&rdo;我伸出一只手说，&ldo;卧底组。&rdo;

我看见他瞪大眼睛，只有一点点，可能出于尊敬、恐惧或兼而有之。这些年来，我在自己身上加油添醋了不少传奇事迹，有些是真的，有些不是，但都很有用，所以我都留着。不过，史帝芬起码试着克制自己，这点我很欣赏。

&ldo;我是史帝芬&iddot;莫兰，普通勤务组。&rdo;他说着和我握手，力道稍微强了一点，目光交会也久了一些。这小子努力讨好我。&ldo;很高兴认识你，长官。&rdo;

&ldo;叫我弗朗科就好，卧底组不喊&lso;长官。我已经观察你一阵子了，史帝芬，很多人大力夸奖你。&rdo;

他努力压下脸红与心里的好奇。&ldo;这种事听了总是很开心。&rdo;我开始喜欢这小子了。

我说：&ldo;我们走走吧。&rdo;说完便回头走进花园，因为随时会有其他员警或警探从局里出来。&ldo;告诉我，史帝芬，你三个月前刚升警探，对吧?&rdo;

他走路像青少年一样，仿佛体内有用不完的精力，步伐又大又急。&ldo;是的。&rdo;

&ldo;有你的。也许我错了，但我看你不是那种愿意在一般勤务组窝一辈子的人，永远听重案组警探的吩咐办事。这太大材小用了。你希望有一天能独立办案，对吧?&rdo;

&ldo;我是这么打算。&rdo;

&ldo;你想进哪一组?&rdo;

这回他压不住了，脸上微微泛起红晕。&ldo;重案组或卧底组。

&ldo;选得好，&rdo;我咧嘴笑着说，&ldo;所以，侦力、凶杀案对你来说一定像美梦成真啰?觉得好玩吗?&rdo;

史帝芬谨慎回答：&ldo;我学到很多。&rdo;

我哈哈大笑。&ldo;很多才怪，这表示肯耐迪那家伙只把你当成他的啰。他都要你做些什么?泡咖啡吗?帮他拿干洗的衣服?缝破袜子?&rdo;

史帝芬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撇。&ldo;将目击者的话打成书面证词。&rdo;

&ldo;帅啊，你每分钟可以打多少字?&rdo;

&ldo;无所谓。我是说，我是最菜的，你知道吗?其他人都有几年资历，而总得有人去做‐‐&rdo;

他拼命想找出正确的回答。&ldo;史帝芬，&rdo;我说，&ldo;深呼吸，这不是测验。你做文书是浪费。这一点你知我知，要是球王肯花十分钟读过你的档案，他也会知道。&rdo;我指着路灯下一张长椅，这样既能看到他的表情，又不会被主要通道的人发现。&ldo;坐吧。&rdo;

史帝芬将背包和单车头盔放在地上，然后坐了下来。虽然受宠符惊，但他眼神还是小心提防，这样很好。

&ldo;我们两个都是大忙人，&rdo;我在他身旁坐下，&ldo;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很想听听你对这件案子的看法，以你的观点，不是肯耐迪警探，因为我们都晓得他的看法没什么用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打官腔，我们的对话会完全保密，只有你和我知道。&rdo;

我看得出来他在心里匆匆盘算，但那一张扑克脸摆得很好，我猜不透他倾向哪一边。他说：&ldo;你说听听我的看法，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意思是我们偶尔见面，也许我请你喝一两杯，听你说说过去几天做了什么，对侦查有什么意见，还有换成你来办案，你会怎么处理等等，然后我再谈谈我对你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你觉得如何?&rdo;

史帝芬从椅子上拾起一片枯叶，仔细沿着叶脉打折。&ldo;我可以直说吗?像下班那样，两个男人说话?&rdo;

我双手一摊说：&ldo;我们是下班啦，史帝芬老弟，你难道没发现?&rdo;

&ldo;我是说‐‐&rdo;

&ldo;我懂你的意思。放轻松，兄弟，想说什么就开口吧，直说无妨。&rdo;

他目光离开枯叶，一双灰色的慧黠眼眸平视着我：&ldo;听说你基于个人因素对这件案子特别感兴趣，本来只有一个理由，现在变两个了。&rdo;

&ldo;这又不是国家机密，所以呢?&rdo;

&ldo;听起来，&rdo;史帝芬答说，&ldo;我感觉你要我当你的眼线，监视案情的进展，然后向你回报。&rdo;

我开心地说：&ldo;你要这样认为也行。&rdo;

&ldo;我倒是不怎么生气。&rdo;

&ldo;有意思，&rdo;我掏出香烟，&ldo;抽烟吗?&rdo;

&ldo;不，谢了。&rdo;

看来他没有档案里写的那么嫩。这孩子虽然想在我面前得分，想得不得了，但可不会任人宰割。我通常很欣赏这一点，可是在那当下却没心情闲耗，慢慢软化他。我点了根烟，朝路灯的黄浊灯光吐了几个烟圈。&ldo;史帝芬，&rdo;我说，&ldo;你得想得透彻一点，我猜你应该担心三件事：这么做有多费时费力、应不应该，以及可能的后果。不一定按照这个顺序，但我说得对吗?&rdo;

&ldo;算吧，差不多。&rdo;

&ldo;那我们就从费力程度说起。我不会要你每天详细报告发生了什么，只会问很特定的问题，不用多少时间和力气就能回答。意思是每周碰面两到三次，假如你有事要忙，每次不会超过十五分钟，外加碰面前大约半个小时做准备。假设是这样，你觉得自己应付得来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