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航走了上去。
班长刘楚恬也上去了。
后来全班几乎所有同学都在那封请愿书上签了名,这个几乎的意思是,除了我与傅懿行两个,所有人都愿意捍卫傅懿行与我。
放学时我推着自己的车,与傅懿行并排走着,学校还是那个黄昏时候格外浪漫的样子,钟鸣声与校歌一同回响
这段缓慢而又悠长的旋律和华安一样古老,诞生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
我记得它的最后一句是&ldo;思如潮,气如虹,永为南国雄。&rdo;
华安坐落在桐城的中心,这个城市,这个地方,曾经经历浩劫,受战火洗礼,但是桐城依然保留着它风貌,古老的城墙依旧守护着老城区百年的枯荣,华安的学子,也会像歌里唱的那样,永为南国雄。
我坚信着,因为我身边,就有这样一群人。
我无比庆幸,高二九班与我,我与高二九班,荣辱与共。
&ldo;傅傅,你当时问我值不值得。&rdo;我笑着看他,&ldo;你现在觉得他们值得吗?&rdo;
他也笑了,没有回答。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自己觉得值得就是值得了。
解老板原来并不看好这件事,但他也没有阻止,只是叹息一声,放了张淼淼去把请愿书投进了校长信箱。
等待也是一种磨人的滋味。
解老板说,学校为你们开了好多次会,因为华安一向抵制暴力行为,任恪也确实把陈凯打进了医院,取消这个处分就在挑战延续了好多年的校规,而陈凯那里,老师们也不知道一个道歉会不会让他内心崩溃。学校也有学校的立场,因为学校不仅仅是个教书的地方,还有育人的责任。
也有别的班的同学,像是七班的学生,会觉得我们是要把陈凯逼上绝路。
什么叫绝路呢?
我也并不一定要撤销那个处分,陈凯最多只会像我一样被记个大过。
就像我揍他之前给他的选择,要么道歉要么挨打。
从头到尾,我做的,我们做的,只是想让他说一句对不起而已。
傅懿行给了陈凯无限的包容,那为什么,陈凯就不能对傅懿行道个歉呢?
我约傅懿行去爬山,爬到山顶上时,我与他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山风穿胸而过,眼下是高楼林立的桐城,更远处是浑浊而又宽阔的江面,这些景致比不上任何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也比不上曼哈顿的气派,但我知道,我心怀无限的热爱。
桐城哺育了我,也给我带来伤痛。
这样复杂的情感让我无数次渴望离开,却又比任何一个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更想在这儿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