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姜雍容:“……”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陛下喝多了,不如就在宫中歇息。宫中的灯其实也十分精致。”姜安城道:“臣与娘娘自小有个约定,每年十五要带娘娘去看灯,还望陛下成全。”
他虽是迎帝之臣,但从邀过封赏,现在如此恳求,一般主上不会不给个面子。
风长天道:“雍容,那你来选,你要跟他去看灯,还是跟爷去看灯?”
日头已经西坠,天空还有最后一抹霞光,这霞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像一尊金漆的佛像。
他的眸子里照旧带着笑意,那笑意坦荡而温暖,温暖而明亮。
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
这笑容让她在宫中最后的日子,尝到了安乐与幸福是什么滋味。
此去水阔天长,终生不复相见,不知道在广阔辽远的北疆,她还能不能再见到这样明亮的笑容?
“我和你去。”姜雍容道。
风长天“啊哈”欢呼一声,欢呼完了才发现她说的是“你”,也没有自称“妾身”。
姜安城更是惊住了,实在没想到她最后会出这个乱子:“阿容你……”
“年年都陪兄长看,今年就陪陛下看吧。”姜雍容道,“请兄长原谅我这一回任性吧。”
姜安城轻轻叹了口气。
“任性”一词,姜雍容连小时候都难得有过。
他记忆中,姜雍容最大的任性,也不过是昏晨定省之时想到母亲怀里多赖一会儿,但就这是,也会被父亲严厉阻止,因为这不符合一个皇后应有的德行。
他终于没再阻止,只道:“福安桥那边的糖葫芦好吃,到时可以去尝一尝。”
姜雍容明白,这是告诉她,他安排的人会在福安桥等她。
“好,我一定会去。”
姜安城一点头,向风长天行过礼,告辞而去。
鲁嬷嬷进来掌灯。
其实进来之前,她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得姜雍容要和风长天一道去,鲁嬷嬷在外头是笑得合不拢嘴,进来了也是满面笑容,道:“灯虽然好看,但外头冷,披上那件大毛斗篷吧。还得换上鹿皮鞋子,这缎子鞋舒服是舒服,踩不得雪。”
然后又将手筒和手炉都找来往姜雍容手里塞,“拿手炉一定要戴手筒,不然手炉凉得快,暖不了一会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