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条呢?”姜雍容当时问。
花仔把风长天被褥一掀。
金光耀眼。
姜雍容:“……”
一样东西从被褥上滑到地上,直滚到姜雍容脚下。
姜雍容弯腰捡起来,正是那只当初灌醉她的小酒壶。
“这是什么?”花仔好奇。
姜雍容告诉她:“酒壶。”
花仔惊异了:“我草,这么点酒给谁喝的?俏娘吗?”
左看右看,都觉得奇怪,拿在手里掂了掂:“不是纯金的,顶多镏金罢子,也不值钱啊,老大留着这玩意干嘛?还搁床头上?”
她甚至怀疑这里壶里头有什么奇异的秘药或是药酒之类,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
姜雍容接过那只小壶,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有些发颤。
风长天当初在皇宫用这酒壶,乃是为了上朝时塞在袖子里偷喝方便。现在回到北疆,他想怎么喝便怎么喝,这小小一壶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当然是用不上了。
一只用不上的、又不值钱的小酒壶,他为什么一直戴在身边?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能深思,一深思,一颗心便十分动荡。
这只小壶既然来自宫中,和北狄无关,和城中富户也无关,按说她不必管,可是鬼使神差,她把它带下了山。
原也没打算拿它做什么,就放在手边,时不时会拿出来把玩一下。
是到了有一次,她发觉自己对着它出神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觉出不对。
她在想他。
很想很想。
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想。
思念像是会发酵,一旦察觉了这一点,想见他的念头便在胸中汹涌澎湃,止都止不住。
她做了一件蠢事——往小壶里灌满了酒,然后,悄悄地尝了一口。
酒气入喉,滚进腹中,像是有一团火在肺腑中燃烧,驱散了北疆厚重无边的寒冷。
身上开始发烫,而小壶冰冷,刚好可以拿来冰一冰她发烫的脸颊。
她就这么每一小口,一小口,浅尝辄止,没有让自己醉到失态,又比清醒时多几分微醺。
是喝了酒之后,她才明白风长天为什么那么喜欢酒。酒真好,好像能带着人的魂魄前往另一个世界,飘飘荡荡,世界在远离,心离自己想见的人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