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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恩与仇天与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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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题——

木子虚看项宝贵的背影,晨光在黑色的雕塑上镀淡淡一层银边,以萧瑟微暗的东湖湖面为背景,沉吟思量。

他心说,这位是在思考上哪里找妻子?还是在犯忧郁?

“项爷,没记错的话,昨日应当是您夫妻二人成婚两年之期,您不和夫人一起庆祝,为何与我这里撒气?还无端杀那许多出家人。”木子虚问。

项宝贵看着天水之间,抚剑皱眉不语。

他觉自己的血液里有一股很难控制的邪性,残暴凶狠。父亲的颓废,酵出他对家族复兴的更大愿望,但多年来一直思考,当年的败落怎样才能避免?怎样才能让那些有心人放弃对所谓秘密的窥探垂涎?怎样才能给家人给子孙创造长久的安宁幸福?他在思考的过程中,也在不断的制造血腥罪孽,容不得任何人触犯他的鳞片、危及他的地盘。

自小,他就喜欢编织一个关于“家”的梦。而冷知秋的到来,让他的梦更加瑰丽多彩,对未来充满希望。但也正是这个可以操控他灵魂的女人,有时候太狠心,太乎常人的“出尘然”她总能把事情看开,那颗心灵,就像离了树梢的叶,随风飘着,自由自在,不受控制。

所以他才不能安心,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看到冷知秋赞美朱宁的那两句话,他就害怕有一天,即便儿孙环绕,即便他爱她死去活来,这个女人也会甩甩衣袖,离他而去。

就像就像这段日子,似乎过腻了和他如胶似漆的生活,她突然就看他少了那种热切迷离,取而代之,是一种下意识的抵触,他吻她,她会躲避,他触碰她,她会拼命推拒,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一会儿说中暑了,一会儿说睡眠不好,这大冷天,怎么中暑?她明明一直睡得安稳,怎么睡眠不好?

为了讨好她,他乖乖离开一段距离,让她可以打理书院的事,他则默不作声的处理着张小野和孙仲文等人蛊毒的事情,解决朝廷对张小野和幽雪的追踪,还有一些“老朋友”的时不时骚扰。同时他还为她准备了一份惊喜礼物。

可还是出事了。

黏在身边,她要厌恶;不黏在身边,她就出事。这是为什么?

吴礼在被他挑着琵琶骨折磨时,狰狞的狂笑:“为什么?哈哈,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无辜!当初你把十八娘扔下山崖喂狼时,可想过她有多无辜?项宝贵你双手沾了多少人的血?招多少人恨,你知道么?你今天杀了我,还有成千上百的人会找机会报仇,我们杀不了你,但对付你的家人,对付你的女人,还怕做不到吗?”

项宝贵摔开吴礼,咬牙切齿。好样的,对付他的家人,对付他的女人。果然够毒!

“你那个小娇妻,吃了‘春江水’,这会儿指不定正和多少男人欲仙欲死,就她那小身板,不知道够不够男人分?哈哈哈”吴礼了疯一般的笑。

“少主?”夏七忍不住想捂耳朵,见项宝贵低着头,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大腿外侧。“属下把这人拖到僻静处,剁成肉酱?”

项宝贵挥挥手,对剁肉酱的事没什么兴趣,却仰头望天,云霞很厚,天青色,鱼肚白。

——

——2。双伤双毁——

府衙大牢。

慕容瑄从梅萧身旁上前一步给紫衣公主弯腰行礼,便匆匆告辞。

他留了记号,表示冷知秋有难。所以梅萧自己找到了他,并随后辗转搜寻到了府衙大牢。慕容瑄这么做,既保住了头份功劳,又还算对得起冷知秋,剩下的,就是求紫衣公主帮他妹妹慕容青青回绝了做妾的事,再等着项宝贵找上门来。

待慕容瑄走后,紫衣公主冲过去要抱住儿子,梅萧却退了半步,那一闪身的疏离,让紫衣公主动作僵住,心底飕飕的冒凉气。

“小僧现在是悟心,已经受了具足戒,女大德见谅。”梅萧微微躬身合十,灰色的僧袍,清冷的颜色。

具足戒有一条,不能接触女人的身体肤。

“你说什么?!”紫衣公主红着眼眶怒喝,身子摇摆,差点没昏过去。

四个丫鬟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甩开,指着梅萧,手指直抖,紫金雕花护指、祖母绿宝石金戒、保养得宜的细皮白肉,种种富贵,此刻都是无奈和凄凉。

“逆子,你这个逆子!”紫衣公主流下泪来。“为了一个小贱人,你竟然!”

她被怒火和悲伤呛住,弯腰直咳嗽。

这个儿子从小任性,不服管教,看着聪明伶俐,连老皇帝老皇后都十分喜爱,偏偏就不喜欢仕途,也不喜欢呆在父母身边尽孝,少年纨绔,后来干脆离家出走,一走就好几年。这些,紫衣公主和令国公夫妇都认了,想着儿子只是没长大罢了,只要再过几年就会收收性子。

后来,梅萧果然回京领职,乖乖做了紫衣侯,令国公夫妇高兴坏了,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就等着儿子娶妻生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太平了多久?他就栽在冷知秋这小贱人手里,处处护着小贱人,为她鞍前马后,竟然还在苏州闹出荒唐事,差点一命呜呼!最不可忍受的,便是此时此刻。

老行者从梅萧身后走出来,合十行礼:“女大德莫要生气。悟心慧根不错,参研佛法、晨昏定省,莫不在同门之上,一般沙弥做不到如此短的时间便能接受具足大戒,悟心却能做到,阿弥陀佛,这实在是悟心前世福报深厚,与佛有缘”

没等老行者说完,紫衣公主尖叫一声,扑上去“啪”甩了他一个大耳光,这一耳光几乎用了全部力气,连紫金雕花护指都打断了。老行者一张枯树皮的老脸裂开,两条血沟汩汩渗出血珠子,往下淌。

“阿弥陀佛。”老行者站着不动,仿佛没有痛觉,闭上眼睛念佛号。

梅萧微微皱眉,拦在紫衣公主面前。

“几十年如一日,您这脾性也不改改,终有一日会知道因果循环。”他不爱待在家里,就是因为自小见母亲跋扈,父母感情冷淡,相“敬”如宾。自小,他就对家庭、婚姻和子女这一套东西毫无兴趣。

“”紫衣公主气得扬手就想打,却没力气抬手臂,也不舍得打。“梅萧,你好样的!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这逆子”

梅萧却不理她的愤怒,继续顺着自己的话说:“放了里面的人吧,她已经受了我很多拖累。我出家,只是有许多事想不明白,以往所学都不能解开疑惑,只能求助佛门,您何必迁怒于她。”

说着,越过紫衣公主,走到铁门前,对牢头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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