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灵素,那不是林灵素!那就是关洛阳了。这狗贼到底是什么路数,修为如此霸道?!’
营帐之外的地面,出现一个圆圈,郭京从中跳出,回头看去,本来是想看看关洛阳跟九阳神钟对抗结果如何,结果却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华服道人,行走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地。
郭京认出那张当年在汴梁城里见过好几次的脸,不由打了个冷颤,二话不说,亡命般逃遁而去。
军营里面,颜树德眼见九阳神钟变化成这样大得惊人的模样,正要招呼林冲等人,随自己再杀上去,突然,他脸上喜色尽消,回头一看。
林灵素正在后面不远,定定的向他看来。
颜树德不认得这道士,却认得他身上那件衣服。
如今汴梁城道官云集,有资格穿这种御赐法袍的,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罢了,而这件袍子,显然已有些年头,十年前有资格穿这种法袍的,只有一个人。
“林灵素。”
颜树德大喝一声,“道人,你也曾备受皇恩,如今怎敢欺天!到底是跟哪个乱臣贼子勾结,鼓动这部兵马作乱?”
林灵素眼神一转,瞥见远处武松已经提刀剁了刘麒、刘麟,兴冲冲往这边赶来,便也无心多言,从道袍袖子里伸出一只玉白无瑕,纹理细腻,不像凡人的右手。
颜树德听见身子周围闷闷雷响,却又看不见雷声到底从何而来,仰头一声长嚎,军营中的浊气翻翻滚滚,凝成烟云柳絮般,向他身上聚拢过来。
长鲸吸水,浊气入体,颜树德拿刀一挥,刀光狂乱挥舞,把他的身影都遮盖不见,连人带刀,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刀气圆球,朝着林灵素滚动冲击过去。
这个刀气圆球,越滚越大,越滚越重,飞动旋切的刀光,都是铁锈那样的暗沉颜色。
当这团刀气来到林灵素面前的时候,体积已经堪比中军大帐,林灵素的单薄身影,在这映衬之下,如同直面沙暴的一只羊羔。
但下一刻,这黑沙暴也似的刀气圆球,就被定住了一瞬,雷声隐隐,整个营地里面都飘荡起了悦耳的曲调和朦胧的歌声。
琳琅仙歌,朝见神霄。
神霄,大雷琅书!
林灵素眼眶扩张,童孔和眼白都消失不见,水银般的光泽满到差点流出眼角,手掌向前一掀。
地面升起一只湛蓝色的巨手,完全由纯净璀璨的光芒构成。
五指缝隙之间,还有许多深邃如墨蓝的符篆,诸多符篆连接成细小的锁链,紧贴着这只巨手表面,流淌不休。
轰然巨响,这只大手直接就把颜树德的刀气圆球,死死的攥在掌心之中,任凭浊气蜂拥而来,刀气旋切不歇,这只巨手也只是被刀气摩擦出更多的雷光,一点一点的收紧。
武松来到近处,感受到二者相争的气势,热血沸腾,暗道:“好凶狠的刀法,这颜树德有军中浊气加成,功力源源不绝,始终维持在巅峰不落,要真斗起来,就算我跟鲁达哥哥齐上,怕是五十个回合内也难分上下。”
他刚刚想到这里,就见那个巨大的刀气圆球,已经被神雷大手彻底捏的变形、破裂。
巨手往中间勐力地一攥,似乎因为发力过勐,而瓦解成一团模湖不清的光晕,湛蓝色的明亮光辉和那些符篆,全部剧烈迅速的涌动着,势不可当的钻入了颜树德的体内。
林灵素一挥袖,颜树德的身影就不受控制地飞上高空,浑身放光,仙歌环绕,吸引了营中士兵的注意。
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眼看着自家军中主将,炸裂成了一团耀目的烟火。
军中乱战的声音,不由得消退了一些。
关洛阳原本准备拔剑施展大摩天斩,先噼碎九阳神钟,再去解决了颜树德,没想到林灵素这么积极,一眨眼的功夫里,就干掉了主将。
他转念一想,便仅仅是以足代刀,运起摩天刀意,一脚跺在九阳神钟上。
大钟受此一击,浑厚的钟声霎时间就低哑了下去,庞大的体积也飞快缩小,变得只有一尺来高。
关洛阳飘然落地,抬脚把这口小钟踢飞,撞在颜字大旗上。
主将大旗,化作齑粉,中军大帐也,已经被夷为平地。
那一声清越钟声,彷佛变成了宣告大败的丧钟。
关洛阳朗声喝道:“放下刀枪,降者不杀!!”
“投降不杀!!!”
鲁达、武松也跟着大喊,一边喊,一边往那些还有厮杀声音的地方赶过去,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只留下遍地痛呼,宋兵们士气已溃,吓的两股战战,逃出营寨或丢盔卸甲、就地跪倒的,不在少数。
八千梁山子弟,乘势收缴刀枪,压着那些宋兵的脖子,让他们抱头蹲在地上。
关洛阳目光一扫,身影破空而去,堵到林冲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