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他不是个好人,而坏人经常活到百岁。
所以我相信他没死,坚信。
直到第二日一大早,池郁敲响了我的门,告诉我搜寻队在距离扬州三十公里处的地方,发现了一具被乱石撞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身高、打扮、衣着与当日失踪的周卿言都十分吻合,叫池郁连忙赶过去认一下,那人是否,是否就是丞相大人。
我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若不是池郁迅速扶住了我,说不定已经撞上了身边的门框。
“花开。”他说:“你留在这里,我去吧。”
“师兄,我要去。”我挣开他的手,揉了揉眉间,说:“我和你一起去。”
他没有再劝我,只叹了口气,说:“好。”
我与他一起骑上快马赶到了他们所说的地点,到的时候看到那边围着一大群的人,见到我们时自动让开一条路,任由我们走到了那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边上有一名官兵上前,说:“大人,这具尸体是今早从上面漂下来的,从他身上的衣服看,可能是被树枝勾到了衣服,所以现在才到这里。”
池郁颔首,“嗯。”
“还有。。。。。。”那人迟疑了下,说:“他在水里泡了太多天,加上面部已经被乱石划破,已经分辨不出长相,所以请大人和姑娘看时要做好心理准备。”
池郁静了下,说:“好。”他看向我,问:“你真的要看吗?”
我点头,“嗯。”
即使那具尸体已经分辨不出长相,即使已经散发出浓烈的恶臭,我也要亲眼看个究竟,他到底是不是周卿言。
池郁见我如此肯定,只好挥挥手,说:“将布掀起来。”
方才说话的官兵点头,捂着鼻子上前掀开了布。
布下的尸体确实如他所言,已经毁得认不出容貌,身形和身高方面与周卿言也十分吻合,衣着也正如如罗大人所说,一袭紫色长袍加白色披风。
但这些远不足以证明他就是周卿言。
“这位大哥。”我深吸了口气,冷静地说:“他衣服里的皮肤怎么样?也被刮的到处都花了吗?”
他掀开袖子看了看,说:“姑娘,里面没有划花,只有一些不是很严重的擦伤。”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反而提得更高,“能否请你帮我看下他的左肩上是否有个伤疤?”那是当日他设计捉拿杨呈壁的爹时被他刺到落下的剑伤,如果没有,就代表他不是周卿言,如果有。。。。。。
“好。”官兵解开尸体上的披风,又解开脖子上的扣子,缓缓拉开衣服。。。。。。
我不禁屏住呼吸看和他的动作,直到看到一片完好的肩部,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官兵说:“姑娘,他肩上没有伤疤。”
“嗯。”我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他不是丞相。”
池郁狭长的凤眸微眯,淡淡地问:“你竟然知道他这里有伤疤。”
我愣住,不懂他话里的不悦是为何,马上又意识到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当日他被剑刺伤的时候我正在场,自然知道他这里有伤。”
他这才笑了笑,说:“既然不是丞相,我们就回去吧。”
“师兄,你先回去吧。”我说:“我想和他们一起去找人。”
他笑容顿了顿,说:“和我一起等消息不是很好吗?”
我摇头,说:“多一个人总归多点力量。”
他轻轻叹了口气,“也好,我先回去,等你消息。”
“嗯。”
池郁走后我与搜寻队的人一起开始了搜寻,他们这一队在洪水途经的两岸搜寻,另一队则去稍微远点的村庄和小镇里寻人,只是一连三天仍没有一点消息。
夜里我从搜寻队回来,顾不上吃饭就回房躺下,这几日的搜寻虽没有结果却十分劳累,累得我除了饱睡一顿别不再想其他。正迷迷糊糊间,门外有人敲门,只得打起精神从床上起来去开了门。
门外池郁端着饭菜,一脸浅笑地看着我,“我听他们说你回来就直接回了房,连饭都没吃。”
明明方才不觉得饿只觉得累,现在闻到饭菜的香味却叫我食欲大开,立刻接过托盘往里走,“进来吧。”
他关好门,坐到我对面看我不顾形象的用饭,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