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楚王言》全本免费阅读
此话一出,房内的气氛立即沉寂了下来,褚景和住了嘴,褚东阳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抚了抚整齐的衣袖,平静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么?”
“再清楚不过了。”褚景和目光坚定,从没这么无惧的与父亲对视。
看得出来,即便褚东阳没有太大的动作,但是褚景和的行动言语到底还是让他有些惊讶了,所以片刻之后才做出了反应:“……为什么有这样的念头?这跟你姐姐有什么关系?”
褚景和仍旧紧紧盯着褚东阳,期望能从他的神情中找到蛛丝马迹:“她是在两国边境失踪,与秦国总脱不了干系,如今两国交战,若不亲自去一趟,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但是他失望了,褚东阳仍旧是八风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轻声道:“这般确定么?你认定与许氏无关?”
这话听的褚景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许氏?许氏的谁?当初随着使团出京的许氏子弟中,负责统帅禁卫的是许致,他因为阿姐和秦储落水遇险的事备受责难,禁足刚被解除,官职都还没复,即便有许家的其他人从中作梗,在一匹马上动动手脚或许可行,但是把重兵守卫的一国皇后悄无声息的掳走?父亲,这话您和陛下谁信?”
或许一开始所有人下意识的怀疑都会指向许氏,但是但凡细查一查就知道,当初在永安城里,因为前面的事,皇帝对于许氏的信任已经没有那么牢固,说是处处防备也不为过,他们哪里有那个能力做到这样的事。
褚景和这一番话透露的不止是他对于姐姐失踪的猜测,更重要的面对褚东阳时隐含不满的语气。
在以往的这么多年中,即便父子二人并不亲近,但是他对这个父亲一向崇拜、敬仰甚至还有点惧怕,与他对话时往往毕恭毕敬,但是这一次,他的态度却有了掩盖不住的变化。
褚东阳当然察觉了,但是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在意,就连儿子想要扔下京中旁人求了求不到的差事,要赶往危机四伏的前线,他也没有明确制止,只是点了点头,最后好歹还叮嘱了一句:“你若是打定了主意,便自己安排吧,只是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不要后悔才是。”
褚景和没有犹豫的点了头,只是一年的功夫,他的神态、心智与姜妱初见他时有了明显的区别,沉稳的几乎像是一
个成年男子,而非还未及冠的少年。
褚东阳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也说不出是什么意味,之后便大踏步径直离开了。
而此时,远在秦国的姜妱,并不知道晋国所生的一切。
因为战争的生,即便京城远离主战场,但是仍然对整个国家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影响。
对于老百姓来说,最直观的就是粮价上涨,而且各地的人口流动度加快,即便秦国路引要求十分严格,轻易不许普通人离开家乡,但是仍然有大批人用了各种手段得到了路引,以最快的度北移。
朝廷花了大力气平易粮价,成效还算客观,但是眼看着挤进京城的人越来越多,姜妱自然知道,对于后者,秦国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完全杜绝,这种北移的趋势,恐怕只有胜局已定时才能控制。
但是另一方面,姜妱又现秦国上下对于战争的恐惧比想象中的要少得多,民间还好,军中的主战派竟然占了绝大多数,以至于她出门在外,居然听不到多少反战的声音。
“因为奖励军功吧。”连清云都能点评一句:“拿命去搏,一旦成了,就是一步登天,封妻荫子,输了也能拿一笔抚恤金,父母妻儿也好活命。”
他们一行人坐在一间酒楼里,正从二楼向一楼的大厅看去,听到下面好多人正舌枪唇战,争论着前线的战术,那面红脖子粗的模样,竟像是巴不得把战事的统帅挤下去自己亲自上。
虽然都是纸上谈兵,但是这积极的态度,也不难看出他们其实对此颇感兴趣。
这天是曹静约姜妱出来游玩,两人带着曹衡并几个下人在京城东市最大的集市上逛了半天,到了中午便在这座无虚席的酒楼中吃起了午饭。
这酒楼饭菜口味极佳,不然也不会有这许多的客人,但是人来人往嘈杂不休就是难免的事,而现在,整个京城,或者说整个国家,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与晋国的战事,几乎每桌人谈论的都是这个,有些男子聊到兴起,还会并桌吃饭,一边吃一边高谈阔论。
曹静听得津津有味,姜妱则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