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妱点了点头,低去瞧怀里跟个小鹌鹑一样一动不动的乖孩子,实在没办法把这个看着比幼子还要迟钝懵懂的小孩子往“女婿”这身份上靠拢。
相比之下,殷宪成熟凌厉,就已经像是个半个成年人了,这个却还是个什么都迷迷糊糊的懵懂幼童。
抛开了他的身份,只想着这孩子的年纪,姜妱的行动便自然多了,她先是为他喂了半碗蜂蜜水,看他咕嘟咕嘟喝得欢,抵着碗头都不抬的样子,便知道照料他的人怕他关键时刻要如厕,所以没敢给喝水。
那饭必定也没吃多少。
她伸手一摸,那肚子果然是凹进去的。
“来人,先让小厨房做些小孩子能克化的吃的来……罢了,灶上预备给小皇子备着的吃食挑几盘端上来罢。”
说着,让底下的一男一女起来,细问了他们的名字、来历。
这位保母姓薛名仁,四十来岁,自称作“薛媪”,是一直跟在郑嘉身边伺候的老人;侍卫名唤汪泸,也是从魏国东宫起,便跟着魏太子的心腹,后来魏太子病逝,他便形影不离的保护小皇孙。
算得上是最信得过的人了。
他们二人眼睛都不敢离开郑嘉,心中担心的是秦国要将他们这些人与皇孙彻底分开,到时候这一个幼童什么都不懂,岂不是任人鱼肉,说什么就是什么?
汪泸咽了口唾液,冒险开口道:“夫人,我卑职有一事相求——我等不辱使命,护送皇孙顺利抵达西京,须得传信与陛下才是……陛下爱孙之情,殷殷可鉴,必定等候此信已久。”
姜妱立即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这是说他们有与魏帝有特
殊的传信方式,说不定还有暗语,魏帝必须要在千里之外明确知道孙子的情况,才肯不予余力的帮秦国打赢这一仗。
这也是人之常情,说句夸张点的话,秦国现在要远比魏国更紧张这位皇孙的安危,直接把他接到东宫来放在殷宪眼皮子底下,除了监视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
姜妱也不多为难他们,点头同意之后,让他们先下去梳洗整理,吃饱了饭再过来。
看他们仍有犹豫,不愿意离开郑嘉,姜妱便安抚道:“你们放心,皇孙年幼,需得熟悉之人近身伺候才好适应,只是东宫重地不能多留外人,其余魏国来使暂时安置在鸿胪寺,你二人便住在东宫,薛媪留在内殿贴身照料皇孙,至于汪大人……”
汪泸连忙识趣道:“卑职能留在东宫守卫小殿下已是幸事,万不敢滞留内殿。”
姜妱温和的笑了:“多谢体谅……来人,请两位客人各自歇息。”
等人一走,那边各色吃食就已经摆了上来,姜妱吩咐丝萝照顾郑嘉,以免让他吃急了伤了肠胃,自己则问道:“皇孙进宫的事可还隐蔽?”
“娘娘放心。”杨陵笃定道:“绝对万无一失,因皇子进来课业渐多,宫内常有各家的伴读,一个孩子进出东宫绝不扎眼,鸿胪寺那边也另立了明目。”
“如此便好……往后注意称呼,为防万一,我身边除了丝萝之外,都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往后便直唤乳名好了。”
“还有……”姜妱道:“你们殿下,让她有了空闲便尽快回来,魏帝的人还在一旁不错眼的盯着呢,他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我们不要怠慢了才是。”
杨陵心中也觉得尴尬,不由得僵硬道:“您说的是……”
那边薛仁以最快的度把自己收拾好了又填了两口饭,一刻也不敢耽误便会了正殿。
这时候郑嘉已经吃得半饱了,姜妱不敢让他再吃点心,刚好新煮的粥好了,她便盛了一小盏吹凉了喂他。
这孩子别看从小金尊玉贵捧在手心里长成的,居然很好伺候,即便有些怕生,但是姜妱将勺子伸过去,他还是会乖乖张嘴吞下去。
同样的事,换了殷宴估计会一声不吭的无视陌生人,殷宪更不必说了,非闹腾的把一桌子碗都砸了不可。
薛仁行礼
后近前来,有些紧张的瞧了一眼,见姜妱手里的居然是一碗米少汤多的白米粥,不禁面露难色,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姜妱却见到了,便放下了汤匙,温声道:“阿宝一路舟车劳顿,又饿的很了,我不敢给他进太多荤腥,并不是有意怠慢的。”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薛仁这才道:“是皇孙……不、是小郎君从小体弱,幼年时喝汤药又伤了脾胃,之后进得饭菜多是药膳,每顿都要调补气血的……”
她倒不是怕秦宫中舍不得这几根参、归,只是怕人家觉得矫情累赘,这才一时没有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减肥减的有点过头了,不是呕吐腹泻就是感冒,三十多度穿长袖还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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