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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1页）

舞台背景是幻灯打出的白雪皑皑的祁连山，山下是一望无垠的大戈壁，几辆道具坦克形象逼真地昂首矗立着。随着一阵急促的冲锋号声，一个胸前佩带大红花背着背包的战士双手紧握坦克a师的军旗一个舞蹈大劈叉跃上舞台，他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一张喜悦的脸上写满坚毅和刚强。当第二声冲锋的军号响起时，一群同样胸前佩带大红花背着背包的男女兵一路欢快地叫着冲向舞台。人群里，潘迪抱着手风琴，灵活的手指按动黑白琴键，一阵悠扬的过门音乐之后，领唱的男兵用欢快的男中音唱道：&ldo;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哪里去，哪里需要那里安家……&rdo;商柳鼓足勇气，接着男兵的演唱，唱起第二段前的过门音乐：&ldo;哎‐‐哎……&rdo;

&ldo;停！&rdo;舞台下宣传科长龚荣军大声喊停。音乐和演唱嘎然而止。&ldo;你们后面几个男兵怎么搞的？在第二段过门音乐响起的时候就要迅速变换队形，表现我们坦克a师官兵斗风雪、战严寒，在戈壁滩构筑战斗掩体积极备战的英雄气概……&rdo;站在舞台上的潘迪回头瞪了那些男兵一眼。&ldo;还有，抡铁锤的男兵叫什么名字？&rdo;&ldo;报告科长，我叫董亮。&rdo;&ldo;你抡大锤的动作怎么看起来软绵绵，三天没吃饭？&rdo;董亮解释道：&ldo;舞台太小，左右都是人，我抡不开。&rdo;&ldo;那就朝坦克方向多去一些人。&rdo;在潘迪的指挥下，有几个头戴柳条帽的战士，向坦克方向挪动，为董亮腾出相对宽松的空间。&ldo;你们想一想，我们的战友要在数九寒天挖开戈壁的冻土层，搬掉戈壁的大石头，如果没有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和冲天的战斗豪情，能在短短20多天时间里构筑那么多战斗掩体和高射炮阵地？想一想倒在祁连山下戈壁滩上的进军先锋张俊海，想一想他无私无畏、只争朝夕的奋斗拼搏精神，在表演上要带着浓烈的感情去演戏，把我们坦克a师官兵扎根边疆、保卫边疆的精神和风采演出来……&rdo;

咣当‐‐

咣当‐‐

&ldo;一……&rdo;

&ldo;二……&rdo;

天空飞舞着鹅毛大雪，寂静的野外训练场，心里憋着火的商钢上身只穿着一件绒衣，一个人苦练炮弹装填技术。他一边装填，一边自己用嘴记数，厚厚的积雪里，只有他来回装弹接弹的脚印。

受到高战元的批评后，从小轻易不服输的商钢暗中鼓劲，一定把装填炮弹这个看似简单的科目练出水平来，让&rdo;枪神&rdo;兑现他的诺言参加团里的驾驶员集中训练。为了取得装填炮弹的好成绩，商钢正课时间缠住炮架，在风雪中一口气就练一个多小时，练累了，休息5分钟又接着练，直到42公斤的教练弹被磨得灼手为止……

连队宿舍前有堆石头，商钢为了练体能，不管刮风下雪，每天把这堆石头挪动三四个地方，晚上睡觉前，除了做100个俯卧撑，还要马步冲拳200下。每次装弹前，他根据班长陈强的建议，在自己的双臂缠了重达4公斤的步袋，每次练完装弹解开布袋，两小臂已经淤血发紫了……

&ldo;你不要命了？&rdo;穿着军用棉大衣的何晓慧站在秃鹫崖下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望着光着头的商钢着魔一样在雪地里刻苦训练，心疼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头上冒着热气的商钢，头也不回，一边装弹，一边记数：&ldo;13……不要你管！&rdo;&ldo;谁让你这样玩命训练的？&rdo;商钢只顾&ldo;咣当咣当&rdo;地装弹：&ldo;我自己！&rdo;

&ldo;大雪天你连棉袄都不穿，就不怕感冒？&rdo;

&ldo;狗拉耗子……18……&rdo;

&ldo;商钢‐‐，你吃炸药了？&rdo;何晓慧抹着眼泪愤怒地跺脚叫道。

&ldo;我他妈吃子弹了！&rdo;心里憋气的商钢反唇相讥。

&ldo;你听不懂人话啊？&rdo;商钢这才听出声音不大对劲，抱着炮弹回头一看，见戴着棉帽一身军装的何晓慧从天而降，傻傻地呆在那里。

&ldo;晓慧，你什么时候来的？&rdo;泪水沿着何晓慧洁白如玉的脸往下滑：&ldo;谁让你这样训练的？&rdo;钢愣怔在炮架前，傻傻地问：&ldo;你哭什么？&rdo;

&ldo;你究竟犯了什么错误？&rdo;商钢将炮弹卡在炮架上：&ldo;你和谁来了？&rdo;&ldo;我和我自己。&rdo;满脸是汗的商钢望着泪流满面的何晓慧，不知道如何安慰她：&ldo;对不起，我刚才只顾装弹，没看见你……&rdo;

&ldo;连队那么多人，怎么就你一个人大雪天在外面训练？新兵就是犯了错误也不应该这样惩罚，他们还有没有人性？&rdo;商钢嘿嘿傻笑道：&ldo;是我自己训练的，没有人要惩罚我。&rdo;

&ldo;你有病？大雪天一个人练习装填炮弹，你又不是二炮手？！&rdo;商钢白皙的脸唰地红了，何晓慧的话点到他的要害。

&ldo;我听到师医院看病的作训科参谋说，各团的车长、驾驶一炮手集中训练要在开春后进行，你现在练习二炮手专业，是想为将来打基础？&rdo;

商钢垂下头颅。

&ldo;是不是这样？&rdo;

商钢抬起头，脸上浮现出狼一样凶狠的表情，他咬牙切齿地说：&ldo;我就是二炮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