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应得的惩罚。丛夏这样想着。
原来,人的一生中真的只会完整拥有唯一一个夏天,就如同是白日看的一场绚烂焰火,浪漫到无可匹敌,却最终只能用来至死怀念。
不安地睡了几个小时,丛夏在天刚亮起来便醒了过来,喝了杯水,和往常一样朝楼下望了会。
看见了某个穿制服的身影,高瘦挺拔,丛夏恍然惊醒。
太熟悉了,是他吗?
身影很快就上了有牌照的车,轮廓被清晨雨后初现的阳光模糊着,丛夏透过百叶窗看得不算太真切,但心却猛地一滞。
她着急地拨开了百叶窗,努力朝着楼下望去,但来人却已经上了车。
丛夏趴在窗边,摸着冰冷的玻璃神情恍惚了很久,才恹恹地垂下手。
怎么会是他呢
丛夏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疲惫了,居然可以眼花到以为周嘉誉还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叹了口气,又是工作日,她还要去处理繁重的工作,没有太多时间休息和瞎想。瞄了一眼桌上的话梅糖,丛夏一连往嘴里面放了两颗,才勉强觉得嘴里,心里没有那么苦。
日子总在继续,周嘉誉飞上了蓝天,往返于朝阳与落日之间。丛夏也没有因为实验室的爆炸一蹶不振,在努力地同辛苦的生活抗衡。
就像当年栈桥上丛夏对周嘉誉说的那句话一样。
无论走到哪,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无论是分开还是在一起,他们都在尽全力地保持自己高贵的灵魂,一直这样骄傲,热烈,像风一样自由。
即使内心千般苦,即使思念流成了河。
周嘉誉,丛夏,曾经放在一起可以闪耀整个临川一中的名字。
分开,也都各自在努力地发光。
又是一年,周嘉誉升了副机长,同批进来的,只有他和乔愉升得这么快,大家私下里都说两个人金童玉女,早晚会在一起。
乔愉是盛京航空为数不多的女飞,又晋升的那么块,加上是北京本地人,身边追求者无数,但她也都没多瞧过一眼。
直到晋升副机长,同事之间的庆祝聚会上,乔愉大大方方地敬了很多人酒,结束的时候叫住了周嘉誉,提出一起同行散散步。
“恭喜啊!乔机长。”周嘉誉觉得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随口说了句。
这么多年,从大学到学飞,两个人也能称得上是朋友了。
“周机长,你比我提前升了一个多月呢!”乔愉笑了笑,“听说盛铭洲回东安之后,上个月也升副机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