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如同受惊的鸿,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愈咳愈大。
身后,有个女子冷冷清清的声音,虽有些惶然,却还是压抑着某样情绪。
“你如果想死,直接翻了栏杆跳下去就是,没必要在这里坐着被风吹死,徒留我这样人的笑料。”
简止言侧过脸,手里的绢帕刚刚擦过嘴角,不着痕迹地被他放在了袖里。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温和,依旧是让人找不到一处不妥的完美,只除了掩饰不住的疲惫。
“盈儿,今天醒那么早呢?”
左盈似乎还是有些多少怕他,把抱着的一件貂裘直直扔到了他的身上。“你丫鬟让我拿给你的。”
“呵呵。”简止言看着左盈气鼓鼓离开的背影,摸了那貂裘,表情漠然。
直到天终大亮,他才把那貂裘甩开,披在了身上。
没有裹紧,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应蝉落早已等着。
“走吧,该去见见鬼刺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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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的时候,应蝉落递给了简止言一个绿色的琉璃瓶子。里面装着白色如浆的液体,有些诡异。
“这个是我让人研的药,还是解不了炙萱的火毒,但是比最开始那个药,能让你好受那么一点。当然,副作用什么的是必然更大的。”
简止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一阵咳,仓皇着从袖里抖着拿出那绢帕,还没来得及捂着呢,一口血就咳在了帕上。
应蝉落赶忙去拍着他后背安抚,结果简止言推开他把那琉璃瓶子打开,仰头就喝了一半下去。
哎。
应蝉落叹了口气,摇摇头,想去接过简止言手里的帕子给他换个新的。没想到,简止言却把那染血的帕子,小心地叠了,又放回了袖里。
“你……”
“没事了。“简止言喝完药,似乎恢复的很快。靠在车壁上说,“怎么样,南狼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么?”
“恩,已经被我们的人抓住了。对了,她居然是个男人啊!!”应蝉落夸张地叫道。
“男的?”简止言只是挑了挑眉。
“对。夸张吧?!说来也丢人,手下的一个兄弟,想对她上点被鬼刺封禁的,却对女人用的‘专门’刑罚,没想到,衣服一脱光,竟然是个爷们!你说,奇不奇?“
“呵呵。”简止言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明明这朝廷就快要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却不想那皇帝老子却是装糊涂着,干脆把长公主许配给了鬼刺。
而谁都知道,自从前朝以来,因为这代皇帝没有一个儿子,象征兵权的虎符就一直被长公主也就是赫赫有名的武公主手里拿着。
好不容易朝中的势力已经大部分倒戈在了他简止言的手下,如今这么一来,皇帝老头的态度却一个大转弯偏向了鬼刺。
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抢在鬼刺面前,给那该死的皇帝老头更多的甜头,让他知道,他简止言才是这个大赣国真正的救星。
南狼,就是他第一个要下手送上去的祭书。
初十。大雾。
铺天盖地的阴霾,如鸟翼下的阴影,吝啬着投下一点阳光。
左小吟拖着沉重地枷,跟着前面的囚犯,同样迷茫浑噩地一步步朝前走去。
四周纷纷攘攘,昏昏暗暗。
监场上一片混乱,只听见不停有人小声地讨论,今天这肃穆的大张旗鼓是为了什么。暴躁的狱卒挥着鞭子指挥着排成长队的囚犯们,让他们朝前走。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依稀听几个女囚嘀咕,说是今天来了大官,抓了个天忏教的重犯,然后当众指认同党来着。
听到这里,左小吟心里就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
未几,就被人推推搡搡,跟着前面的人,挨个走了过去。离远远地看了,那个所谓天忏教的重犯,正高高地被十字桩扣架起悬着,头被人强迫地用铁枷给固定在了一个姿势,看不清楚脸。而在他身边,并排坐了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其后站着着不同衣衫的护卫。一队队的囚犯,挨个走过去,不等那囚犯说话,貌似只要一个眼神不对,就会有身着华衣的士兵冲上前来直接套枷带走。
是谁呢?
应该不是乔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