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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店家端了酒菜上来。水蜗牛拿了酒壶，替祁子俊倒了酒，也给自己满上。祁子俊举了杯说：&ldo;我们终于走到豹子沟了，来，干一杯吧。&rdo;

两人正喝着酒，忽听有人过来问：&ldo;你们要进豹子沟？&rdo;

水蜗牛道：&ldo;是呀！&rdo;

黑汉子说：&ldo;请先生这边说话。&rdo;

听水蜗牛说罢事情原委，黑汉子刷地一刀劈在桌上：&ldo;豹大哥！&rdo;

祁子俊同水蜗牛随着黑汉子进了豹子沟山寨内。寨主肖长天，在云南江湖上一呼百应。肖长天白面美髯，像位书生。肖长天道：&ldo;好吧，我暂且相信你。牛先生，我把话说在前头。我虽然人在深山，却是耳目千里。日后要是知道豹兄之死同你有什么关涉……&rdo;

水蜗牛忙说：&ldo;如果您发现我有对不住豹兄之处，全凭肖先生发落就是！这位祁兄弟，祖上经商，是个读书人。这次也随我一同来，刚入此道。&rdo;

肖长天笑道：&ldo;我十年寒窗，中了个举人，却终究与仕途无缘。一生气，不考了！拉上些兄弟，进山过自在日子。&rdo;

祁子俊笑道：&ldo;肖先生倒是洒脱，说不考就不考了！有道是，八股文章

台阁体，消磨百代英雄气啊！想那些久试不第，白发登科的迂腐子，几个是有真学问的？我没读几句书，可我闭眼一想，自古至今写出绵绣文章

的，竟没有一个是状元！&rdo;

肖长天抚掌大笑：&ldo;哈哈哈，祁兄弟，我好久没听过如此痛快的话了！什么家国功名，全都是他妈骗人的把戏！我若不是早早看透，打破樊笼，哪有这般自在天地！您可真是我的知音哪！真所谓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啊！&rdo;

肖长天手一挥，说：&ldo;去，我们看看货去，边看边谈。&rdo;

第六章

正是俗话说的，春风得意马蹄疾。回来时，两人虽是赶着六匹马，日子过得似乎更快些。很快就回了山西。进入太原境内，正是深夜。他们恰好需要夜里入城。

城外是片树林，正走间，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但见火把闪闪处，围的竟是官军。两人没来得及反抗，士兵们一拥而上，逮住了他们。

水蜗牛被押往一间密室。他见里面有个人面壁而立，眼睛不由得一亮。那人突然转身，笑道：&ldo;辛苦你了，水蜗牛！&rdo;

水蜗牛怒道：&ldo;李然之，你他妈的也太黑了！你们做事太不够朋友！我替你们辛辛苦苦跑了几个月，人都掉了几层皮！你们倒好，把货黑了，还把我关进了牢里！&rdo;

李然之笑道：&ldo;水蜗牛，我们是老朋友，不会对不起你的。&rdo;

水蜗牛道：&ldo;李先生，祁少爷也请您放他一马。&rdo;

李然之问：&ldo;怎么，你水蜗牛倒成了好人了？&rdo;

水蜗牛道：&ldo;我们道上走的，多少讲究个义字。&rdo;

李然之点头说：&ldo;你说得对，我们要的也不是祁少爷的命。行，我会看着办的。

水蜗牛，你可要记住，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这回人情可不小，是条人命啊！&ldo;

子俊正在牢里悬心，进来两个大汉，把他一把架走了。他们并不多问，只是放倒祁子俊，胡乱了打了十几棍，仍送了回来。

夜里，油灯微弱的灯火一跳一跳的，快要熄灭的样子。两个狱卒坐在牢房外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