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
他又问。
“故意什么?”
苏娴茫然。
祁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根根葱白的手指上。
适才就是这几根手指在他心中挠,挠得他烦躁而酥麻。
苏娴不解何意,她挣扎:“祁大人请放开,如此,于理不合。”
祁渊努力调整呼吸,缓慢松手。
他神色些许不自在:“快点,我没空。”
“好。”
苏娴这回动作变得极快,三两下上完药,然后跟躲洪水猛兽似的出了马车。
等她一走,祁渊阖眼,重重地往后靠。
。
由于塌方的地方过多,道路清理缓慢,天黑后,索性借住在附近的村庄里。
夜里,用过膳后,陆安荀在小院篱笆下燃了堆篝火,篝火旁苏绾坐在那扒拉地瓜。
按她的意思,这么好的火堆不烤地瓜可惜了。
陆安荀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祁渊面上看不清情绪,但苏绾隐隐觉得他有些无语。
毕竟,她扒拉的地瓜就在他脚下,金丝绣皂靴下并排滚着两个地瓜确实看着有点滑稽。
而对面,苏娴礼貌地忍着笑。
“长坡镇非大镇,却地处要道,出入津阳县都得从这经过。”
陆安荀说:“如今这条道塌方影响重大,津阳的百姓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
苏绾问:“你想先修这条路?”
祁渊听见了,抬眉:“修路?”
陆安荀点头:“如今津阳县的豪强已经铲除,眼下要恢复百姓生计自然得修路。”
“你倒是想得挺长远。”
祁渊说。
这话不知是夸他还是别有含义,但陆安荀照单全收,继续道:“只可惜钱不够。”
“不过。”他又道:“但钱不够慢慢凑就是,津阳县现在有多少钱就先修多少路。”
比起两个月前津阳县县衙穷得叮当响的状况,如今不知好了多少倍。
至少陆安荀养得起衙役了,也能留有余钱修路救济百姓了。
高家一倒,大量被霸占的田地吐出来,还有许多因高家而荒废的田地也被重整入册。而津阳县人口少,要想建设,自然缺不了人。
是以,陆安荀颁布了上任以来的第一条政令,那便是:凡是无田无地之人,在津阳县落户便可按人口领取一亩田。
这条政令无疑吸引了大批无家可归之人,从泗州各地涌来津阳。是以,在明年春耕种前,先由县衙统一救济。不过眼下要修路,这些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陆安荀道:“有人种田,明年秋就能有更多税钱,也能修更多路。”
思忖片刻,陆安荀对苏绾道:“回头你把现有的税钱重新规划规划,一部分修路,留一部分买明年春种和农具。咱们二者兼顾,虽慢些,但也不是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