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荀忙他的案子,苏绾也继续忙看账册。百里言玉的效率很高,津阳县二十几个镇几乎收了一半税,若是遇到顽固之徒就地依法处置,这般雷霆手段倒是震慑了不少人。
而姜静媃也没闲着,有时在屋里抚琴,有时在院里修剪花枝,闲情雅致之丰富俨然将这当成了她家一般。
苏绾不理会,只要不触犯她的利益,她一律懒得管。
只不过这日,她跟云苓在书房看账册,姜静媃又来了。
“陆姑娘,”她面色带着几分歉意:“可有打扰陆姑娘?”
苏绾停下来:“有何事?”
“是这样。”姜静媃道:“我在这住了多日,平白这么等下去也不是法子。”
“你想走?”
“不是。”姜静媃赶忙解释:“我想问问陆大人何时回来,有件事请他帮忙。”
闻言,苏绾笑了。
她盯着姜静媃看了会,说:“姜姑娘,我有几句肺腑之言想与你说,不知姜姑娘可想听。”
姜静媃望着她,微微局促:“陆姑娘请说。”
苏绾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或许你应该清楚陆安荀已经定亲了。”
姜静媃点头。
“他不仅定亲,还对那姑娘情根深种。”
苏绾厚着脸皮道:“他是不会看上其他女人的,你为何还。”
见姜静媃的脸色难堪,最后那句“死缠烂打”忍下来。
她继续道:“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你博得陆安荀喜欢,顶多也只能做个妾?这你也甘愿?”
“我观姜姑娘是个有学识有教养的女子,想来姑娘的亲生父母是极其宠爱姜姑娘的,更是对姜姑娘寄予厚望。若他们得知自己的女儿甘心做旁人妾室,他们会如何想?”
“陆姑娘误会了,我。”
姜静媃扯紧帕子,眸子些许湿润,她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解释。
“是否误会姜姑娘心里清楚。”
苏绾道:“姜姑娘聪慧,才情和容貌皆不俗,若是寻不到亲戚也不能想着找个男人依靠。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独立,才会风雨不惧。”
说到这,苏绾停下。不敢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估计姜静媃要哭给她看。
“我言尽于此,姜姑娘自行考虑吧。”
她转身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而身后的姜静媃愣愣站了会,福了福,悄然离去。
云苓从账本里抬头,问:“姑娘为何跟她说这些?她既然甘愿受人指使来这,又岂会听得进姑娘的劝?”
苏绾叹气。
也不知为何,看见姜静媃总是令她想起大姐苏娴。她们有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能隐忍。
苏绾不知道姜静媃隐忍什么,但她观察了这几天,发觉姜静媃并非不择手段之人,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也有逼不得已。但不论是哪一样,姜静媃貌美,年轻,有才,还有美好的青春年华,不该如此选择。
她道:“我就随口一说而已,听不听是她的事。”
“不过姑娘有句话倒说得有趣。”
云苓笑道。
“哪句?”
“陆姑爷对姑娘情根深种呢。”云苓打趣完,笑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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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静媃回到屋里,盯着铜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