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福龟也是?”
“也是。”
皇帝不禁莞尔:“一个陆安荀,一个苏氏女。这两人一奸一诈,真是天造地设般配。”
户部尚书也笑:“可不是?福龟这般促狭的主意亏她能想得出来。”
关键是还挺好使。如今不只大相国寺用,其他寺院也纷纷效仿大建福池,听说香火旺得很。
。
抚州,陆安荀收到苏绾的信时,已经是十月中旬。
这会儿,他站在田埂上边看信边笑。
东京城大搞捐赠他听说了,也听说了苏绾立功德碑和福龟祈福的事,这么刁钻的主意确实像她能想出来的。
可此时信中却对捐赠之事只字未提,整整五页纸全是她生活日常的碎碎念。一会是富贵前些日叼了只老鼠放在她屋子,她早上起来吓得大跳逮着富贵狠狠揍了一顿。一会是萧珉小朋友居然也学会爬墙了,知道偷偷从苏家爬墙头跟她讨要零嘴儿,抑或是与她说诉苦背诗太难。
信中还说到夏氏如今腹部大得快,才五个月就隆得老高把林大人吓得不行,便常常待在府上看着夏氏,生怕她走路不稳摔了或是喝水呛着了。苏绾每回去正院请安,瞧见两人腻歪就肉麻得不行。
陆安荀看到这好笑,心想这算什么,他从小看到大,已经麻木了。
读到后面,信的末尾说苏绾做了个梦,梦见陆安荀回东京城了,两人坐在院里撸富贵吃烤肉日子快活。可梦醒后她很是失落,她说,她想来抚州。
看完信,陆安荀也失落,他也很想苏绾了。
两人才新婚就分别,如今满打满算居然分开了好几个月,这日子都不敢想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感叹了会,陆安荀迅速叠好信收回怀中,他还得继续忙活。
有了朝廷源源不断送来的钱,他这边的事情还算顺利。眼下已是十月,他得赶在腊月前将村里的路和毁坏的屋舍修缮好,让百姓们能安安稳稳过年。
但农田也不能荒废,过完冬天就是入春播种之际,若是赶不及时,明年一整年都会无庄稼可收。
是以要做的事情还颇多。
他起身,沿着田埂继续往前走。
分明穿着四品的绛紫官袍,腰间也系着皇帝授的金鱼带,本该威风凛凛才是,此刻却像个山上下来的土匪。
没办法,为方便行事陆安荀将官袍下摆全掖在腰间,露出里头的中裤原本是白色的,可沾了许多泥还皱巴巴,哪里有官老爷的气势?
旁人笑他这官当得跟农民头子似的,百姓干的活他也干,偶尔还跟百姓一起抬砂土。宿在农家院,吃着农家灶,一点也没有官架子。
抚州的官员们因着有这么个上司也不敢含糊,纷纷走进村庄跟百姓们混在一起,同吃同睡,同出同进。
许是有抚州官员们的共同努力,灾后重建效果显著,百姓们看到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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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完捐赠,东京城的热闹慢慢平息下来,而苏绾也得了些空闲。
这日,她想起城外的流民,突然想去看看。
据开封府的人记录,涌入东京城的流民多至数千。好在是官府能赈济的氛围内,再加上有各家府邸来此布施,给官府减轻了不少负担。于是打算,等来年开春之后将这些人遣送回乡。
苏绾此前在城外寺庙架锅施粥的事后来交给桑葚去办,桑葚这阵子也忙,除了施粥,还为城外流民筹集许多御寒衣物,这些衣服都是百姓们一件一件捐出来的。
此前苏绾忙于大相国寺捐赠事宜,不曾关注桑葚这边,如今乍一听说还挺诧异。
“不错嘛!”
她夸赞桑葚:“小丫头居然能干大事了。”
桑葚腼腆:“也不是奴婢自己做的,这里头还有江夫人帮忙。”
“江夫人?哪位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