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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阿九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槍，槍口抖得厉害。

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有人过来，阿九回头，隔着训练室的玻璃看见了提着长刀的叶宵。那一瞬间，他眼里涌出一种深切的悲戚感，最后勉强笑了笑。

叶宵打开训练室的门，走了进去。

空旷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粗喘的气音很重，还有断续的极力忍痛的闷哼。

叶宵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问出来，&ldo;他……要死了吗?&rdo;

&ldo;嗯。&rdo;阿九惨然一笑，&ldo;撑了半个多月，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止痛的药物不管用，内脏腐坏，骨骼变异，皮肤轻轻碰一下就会崩裂出一道伤口。&rdo;

说到这里，阿九顿住，换了个话题，&ldo;你对他还有印象吗?十七，不爱说话，耐痛力很强，有一次比斗，他腹部被插进了一把匕首，结果他不仅没死，还赢了。&rdo;

叶宵仔细看着十七颧骨凹陷的侧脸，声音很轻，&ldo;我记得他，我有一次受伤高烧，体力训练时跟不上，差点掉队。他把存了很久的体力恢复剂给了我。&rdo;

在银刃，没有人敢吃旁人给的东西，但叶宵现在都还记得那管带着体温的恢复剂。

叶宵抿唇，郑重地重复了一遍，&ldo;我记得他。&rdo;

这时，十七枯树枝一样的手指在地面上虚虚抓了两下，嘶哑着出声，&ldo;阿……九……&rdo;

阿九声音提高了些，却很温和，&ldo;嗯，我在这里。&rdo;

&ldo;杀……杀了我，&rdo;十七动不了，只能断断续续地说话，声音含糊不清，&ldo;痛……很痛。&rdo;

阿九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ldo;动……手啊，动手，兄弟……&rdo;

艰涩的嗓音在空荡荡的训练室里，像尖刺一样，刺入耳膜，扎进心尖。阿九蹲下身，将槍口抵上十七的太阳穴，声带紧涩，&ldo;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拥有生而为人的尊严。&rdo;

&ldo;每次，你都说……这一句。&rdo;十七嘴角弯了弯，凸出的眼球动了两下，艰难地看向阿九，&ldo;谢了……兄弟。&rdo;

槍声被消音器隔断，只留下子弹射入血肉时的&ldo;噗&rdo;声。很快，十七被判定死亡，消失在两人面前。

阿九站起身，背对叶宵站着，&ldo;夜枭。&rdo;

&ldo;嗯。&rdo;

&ldo;如果，&rdo;阿九回过身，瘦削的脸上有明显的湿痕，&ldo;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不太好，但，如果我和十七一样，身体彻底崩溃，你可不可以在这里亲手杀了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