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你的吧,反正都和邹大夫打过招呼了,我自己进去就行。”说完,她也不看他的反应就侧身走进电梯。
秦铭嘴唇翕动,想叫住她,可最后还是留在原地没动。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叶一竹已经坐在那里了,今晚夜班还算平安,大家各自坐在工位上安安静静摸鱼。
她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迟到了。”
秦铭规规矩矩低头认错,挽起袖子,又走到门外冲护士站喊:“哪位美女好心给我拿一下托盘。”
叶一竹熟门熟路脱了鞋,把裤腿挽起来,一切准备就绪,她对他说:“看你这样,在医院也很混得开嘛。”
秦铭不紧不慢走过去洗手,冷笑一声:“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
刚才她进来,办公室只有苏玉在。听说自己找秦铭,小姑娘根本挂不住脸,眼神戒备。而她前几天也听贾茹予说黄蕴从英国回来了,还主动破冰找秦铭帮忙。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直接把你这伤口变成疤。”
面对他毫无威信力的胁迫,叶一竹只是笑。
秦铭模仿她笑的样子,坐到她对面,看到她只穿了一条直筒裤,皱眉骂她:“你也不怕冻死啊。”
“要美丽不要温度。”
秦铭抬头,墙上的灯光不偏不倚洒到头顶,散成一束柔和的光圈。
清冷嗓音里有独特味道的偏执和俏皮,竟有些像十四岁的叶一竹。
是他真正在七中和她认识的年纪。
一晃眼,他们一起走过了十一个年头。
他低头,手去扶她的脚,触碰到脚踝上细细凸起的疤痕。她去摩登时代赴宴那晚,他也注意到了上面的纹身,心口一滞,当即就想拖她出门问这是怎么回事。可后来他仔细观察了她一晚上,觉得那个图案极有可能是贴上去,果不其然,后来他到她酒店找她,发现脚踝上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辩不明的情绪在心头徘徊。
十年前他不小心看到时,这里还是一条腾飞的青龙。十年后,只剩下一条浅痕,可入手触碰,又像山谷沟壑。
叶一竹全然没注意到他长久的恍惚,看到苏玉推车进来,她把手机放到一旁,准备专心“接受治疗”。
苏玉在一旁帮忙递棉签,秦铭小心翼翼撕开创口贴,叶一竹立马紧张低头也凑上去。
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伤口有些丑,还是不能穿短裙。
感受到她的失落,秦铭瞥了她一眼,冷脸躲开她落下来的几缕长发,“你老实交代,这是不是顾盛廷弄的?”
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这伤是怎么来的,只不过因为受伤的时间刚好和她去第二楼后座的时间吻合,刘信远才嘲笑她是在迪厅喝醉摔倒才搞成这个样子。
这期间她除了去迪厅,还和顾盛廷在一起过。
秦铭锋利的目光让叶一竹有些心虚。
她眼神飘忽,抿抿头发,看了眼苏玉,清清嗓子。
明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他偏不接茬,在接棉签的时候同样看向苏玉,视若无睹地问:“太冬天穿短裙?你该不会还要去蹦。”
如果不是腿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叶一竹恨不得给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