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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余馨回头，眼神炽烈，仿佛混杂着许多复杂浓烈的情绪，“是吗，我回来有这么好？”“想我说好听的？”“烦人。”“哎呀，妈妈能回来特别得好！”许余馨的嘴唇翕动两下，复又笑开来。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晚上房翠翠在厨房择菜，俞北走进去晃了两圈，房翠翠也没像平时一样嫌他碍事。故意晃到房翠翠边上，俞北嬉皮笑脸道：“翠翠，做饭呢。”“嗯，饿了？”“不是，来看看要不要我帮忙。”“不用，一会儿就好了，你陪你妈妈去。”拿起房翠翠手边的菜择了两根，俞北说：“翠翠，中午那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还小不懂事。要是惹你不高兴了，我跟你道歉。”房翠翠一顿，“你又没错跟我道什么歉……你就算那么想也是应该的。”“但我真没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到别处，”俞北说，“他怎么样是他，你是我奶奶这怎么都不会变。”房翠翠还是被哄得高兴了点儿，因为下一秒立刻呸俞北道：“好意思说自己小不懂事，简直羞羞脸。”危机解除俞北也轻松一截，恢复平时和房翠翠斗嘴的样子，菜一放，“得，您自己慢慢来，我就不跟这儿搅和了。”房翠翠站在厨房继续弯腰做事，虽仍时不时叹气，倒不似之前愁容满面。晚上三个人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饭。俞北正起身，许余馨反常地叫住他，“一个人回房间干什么，来一起看电视。”“行吧。”俞北便坐下，一边听房翠翠叨叨电视剧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许余馨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好久没回来，许余馨兴致分外高，无论想起什么、看到什么都要跟俞北说上一说；俞北和她讲话的时候，她一直全神贯注地回盯他，唇边始终带着柔和温暖的微笑。初八，时骆终于返程，载着骆虞岚和时鹤竹朝家里走。昨晚才跟俞北约好，今天俞北会提前在家里等他。快十天没见到真人，时骆真心觉得这十天非常非常漫长。开车时候都不消停的嘚瑟劲儿透露出时骆的好心情，骆虞岚戳戳时鹤竹让他看儿子那傻样儿，时鹤竹八风不动，用眼神让她小点儿声。骆虞岚直接当没看到，乐得调侃时骆：“怎么，送完我们是要上哪啊？这么高兴跟我和你爸分开啊。”“休想套路我，”时骆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也故意说道：“就算我说高兴也是应该的，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天了！待得我叛逆期都快来了。”“妈诶，马上三十了还叛逆期，我咋那么没耳朵听呢。”“三十这个事儿能不能过去了？”“咋过去？明摆的事实还想自我蒙骗？”“对不起，”时骆求饶，“我不该说要跟你们分开。”“得了，我们现在挺想早点儿跟你分开，”骆虞岚拍时鹤竹一把，“赶紧谈你恋爱去，不要在我们家做电灯泡，锃明瓦亮的，讨嫌。”“再见，我时速二百朝回赶。”天气清爽，嬉嬉闹闹，过节的快乐也延续到此刻。过了会儿，时骆问：“妈，你说我要不要上俞北家拜年？”“可以带点东西上门，反正朋友间来往一下也很正常，礼貌嘛。”时骆赞同，“行，那买东西的时候你给我参谋参谋。”“你妈出手那还不是小意思。”时骆赶快捧场，“是是是。”快到高速公路出口，时骆手机响了，以为是俞北已经到家先等着了，他连忙接起来，“你到了？”从听筒传来的俞北的声音听起来很冷硬，像是嗓子被哽咽住，从上面硬生生敲下来了一句话。“哥哥，我今天不能去等你了。”时骆顿时急了，“没事！来不了就来不了，迟早能见面。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对劲啊？”“……妈妈，”那边深吸一口气，这次是听得见的颤抖，“妈妈不在了。”料理昨晚暴雨，今早就体感到气温又降了些。俞北撩开头顶的窗帘，眯缝着眼睛感觉外头才堪堪天亮，又把手缩进被窝。夜里雷打得响，雨滴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还把他吵醒一回，没想到还是醒这么早。不久后开学，一切又将恢复上正轨，零零碎碎的事情会再次填铺满时间。还行吧，不过是把习惯的事再重新拿起来而已。俞北闭着眼睛，时骆说估计中午能到，他决定赖会儿床再起。没抵过生物钟的顽固，迷迷糊糊只睡到八点俞北穿好衣服，揉着脑袋打开房门走出来。客厅没人，整个屋子渗出诡异的安静。他觉得有点儿奇怪，一般这时候妈妈和奶奶应该在吃饭或者已经吃完在收拾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