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道:“怎会在你处?”
李辰檐狡黠地笑了笑,走前两步,将发钗插入我的发髻中,轻声道:“还是随身带着好。”他靠得极近,身上的气味若有若无的飘来,明明清新若霜雪,却闻得我面红耳赤。
我退后一步,故作镇定又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辰檐双眼放着异光:“小怪你何须多此一问,我们向来心有灵犀。”
楛璃眼神闪亮,上上下下扫了我几眼,满脸写着“原来如此”四个大字。我狠狠地回瞪她,她笑得更加开心,忽然又道:“说起来李公子倒是有一阵子没来倾城楼探望暖菱姑娘了。”此言一出,她又慌忙朝我解释,“暖菱姑娘是李公子的妹妹。”
我心下沉然,用妹妹作托辞倒是出师有名。我抬头望向李辰檐,见他也正朝我看来,心中一拧,随即移开目光。
洪软愕然道:“辰檐兄弟,你与这小妮子……”
我慌忙叫道:“什么都没有!”咬咬唇,回头对左纭苍道,“左公子,能否借佩剑一用?”
左纭苍诧异地解下佩剑递与我。
林中一片澄澈的阳光,我只觉万分刺眼。剑光如水,吟啸如歌在我脑子里轰乱响着,我持剑朝地上一划,“什么都没有。”
曲曲折折一条浅痕,将我与李辰檐隔开。他站在三尺开外望着我,眼神似有惊恸一闪而过。我不由浑身一震,这才低头望向地上的线,泾渭分明地划在地上,刻入眼中。
茫然抬起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只道:“辰檐……”
李辰檐听了这个称呼,不由怔了一下,继而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小怪,寻到你便好了。”
他向前跨了两步,越过那条痕,扬眉一笑:“划条线就想拦住我?”又接过我手里的剑,递还给左纭苍,笑道:“小怪的本事就是暴殄天物。”
左纭苍看了看日头,夏阳光晕层叠,热浪腾涌,淡笑道:“想必大家不解之处甚多,不如边走边说。”
一路零零碎碎地走着,脚程也似快了不少。李辰檐与楛璃为何认识自不必说。
原来十天前,洪软与罗镖头闹翻时,李辰檐恰巧也在雍福客栈。
当时洪软与罗镖头因玉娘而比起武来,两两相争,洪软暂落下风,却不想罗镖头起了杀意,连发暗器。洪软躲闪不及,原是左纭苍出手相救,帮他当下数个飞镖。
当时客栈里剑拔弩张,镖局之人只听罗镖头的吩咐,将左纭苍与洪软团团围住。
李辰檐当时看不下去,便替洪软说了一句话。没想到罗镖头听了后迟疑片刻,就带齐人马走了,过了一天,还亲自向洪软道歉,洪软这才勉强应了倾城楼假意闹事一事。
洪软絮絮叨叨说完,又叹道:“后来再去寻辰檐兄弟喝酒,没想到你已经走了,只有我与左兄弟二人,不免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