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青春正值年少,春风秋月正当好。
可如今,物是却人非,往昔的记忆如同水面的倒影,不过一滴水的惊扰,从此便再不覆见。
见千色不说话,风锦深邃的黑眸里流露某种令人动容的情绪。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复又开
口:&ldo;如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我是掌教,也不能例外,师妹又何必有所顾虑
?&rdo;
倏地,那原本抵在他锁骨处的&ldo;戮仙剑&rdo;突然往前,薄而锋利的剑身瞬间便就穿透了他的肩
膀!在紫苏的惊呼声中,他的血沿着剑身缓缓淌下,还来不及染上千色的手,便就一滴一滴
落在河滩上!
&ldo;师妹,这一剑,我欠了你一千一百六十三年。&rdo;伸手制止了紫苏的惊呼,风锦深吸一口气
,肩膀处传来了剧烈的痛楚,可是他却竟然能笑得出来,仿佛那一滴一滴淌下的不是他的血
,而是这千年岁月中蓄积的苦涩,如今才被催逼了出来。心口烈烈地一灼,如同被某些不知
名的东西纠缠着,阴魂不散,挥之不去,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似乎是踌躇了一下,心头五
味杂陈,眼里心事重重:&ldo;如今,你气消了么?&rdo;
是的,没有人能有他记得这么清楚,当日的决裂,她情伤难愈离开了玉虚宫,避居在东极鄢
山之上,他看着昆仑山上嫣然的桃花,看着似絮的飘雪,数着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可心
里思念的那个人却从未改变。
整整一千一百六十三年,如今,再见已是陌路,咫尺,亦是天涯,若真的要怪,只能怪有缘
无分。
面无表情地听着风锦的言语,千色许久没有回应,可最终,她说出口的却并不是风锦意料中
的言语,而是全然的冷漠与疏离。&ldo;掌教师兄,这一剑不是你欠我的,是你自愿代你徒弟受
的。&rdo;将戮仙剑倏然抽出,她并不理会他肩上血流如注的伤口,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带着拒
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ldo;你我,无恩,亦无怨。&rdo;
风锦站在原地,手捂着伤口,怔怔地看着她那一身殷红的衣裙,就如同他身上淌下的血那般
,触目惊心,满是痛楚。嘴唇微微动了一动,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却最终没有,只是念咒
止了血,眼眸黯淡,神情落寞。
风锦这样的表情仿似自己有天大的委屈却无处诉说,青玄越看越是不顺眼,也恶心于他竟然
能在如此场合说得出如此肉麻,如此矫情的话,立刻找准机会开口:&ldo;掌教师伯把九转真魂
丹找回来了吧?!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我们便就先告辞了。&rdo;
风锦摇摇头,这才一五一十道出了节外生枝的细节‐‐
喻澜去取九转真魂丹,他便就随她一起去,因着素来便知道她诡计多端,他格外小心。谁知
,在溶洞入口处,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袭击者,戴着面具,法力高强,与她缠
斗,他只疑心她有转移视线,金蝉脱壳之嫌疑,便选择袖手旁观。喻澜似乎渐渐不敌那人,
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挨了一击之后,便伺机逃入了溶洞,那袭击者也紧随其后。溶洞之内岔道
甚多,九拐十八弯的,很明显曾是他人修炼之所,结界甚多。不多时,喻澜与那蒙面者俱是
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担心喻澜会回去救倨枫,便也就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