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道这里,明兰不由得暗暗期待起来‐‐完了,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扭曲了。
向妈妈勉qiáng笑了下,不敢再小觑,赶紧请明兰进屋去。
明兰进去时,瞧见邵夫人和朱氏已经在了,两人正坐在炕边和太夫人说话,邵夫人皮色蜡huáng,神qíng忧虑,太夫人一个劲儿的开解她:&ldo;……煜哥儿福大命大,自小到大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次必能逢凶化吉。&rdo;
&ldo;二嫂来了。&rdo;朱氏见明兰进屋,起身见礼,笑道,&ldo;原本大嫂给母亲请完安就要回去照看大哥的,就为了等二嫂呢。&rdo;
明兰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向妈妈,用很单纯的目光表示疑惑:你们一个说她来早了,一个说她来晚了,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向妈妈脸色尴尬,低下头去。
朱氏何等机灵,一看向妈妈脸色不对,就知道自己的话怕是说的不妥,也不等明兰答话,赶紧笑着把明兰拉到前面去,明兰也不多说了,只恭敬的给太夫人和邵夫人敛衽见礼,然后太夫人看座奉茶,寒暄几句后,刚好可以凑一桌麻将的四个老少女人便说起话来。
&ldo;……咱们正说着你大哥哥的病呢。&rdo;太夫人眉目慈和,指着炕几上的一碟新鲜果子,叫丫鬟递给明兰,&ldo;都说病歪歪的才长寿呢,我正劝着你大嫂。&rdo;
明兰也跟着劝慰了几句,还道:&ldo;我那库房里还有几支上好的老山参,回头就给大嫂送来,若还却什么药材,大嫂尽管开口。&rdo;
邵夫人见明兰说的真诚,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来:&ldo;先谢过弟妹了,你大哥这病,不过是拖一天算一天罢了。&rdo;
太夫人轻叹着,满脸都是怜惜之意,对明兰道:&ldo;你大嫂和我已没别的法子,我今日托你件事,你回去跟廷烨说说,他路头粗,人面广,他大哥如今都成这样了,叫他想想法子,怎么也得寻个灵光的大夫呀。&rdo;
此言一出,邵夫人无神的眼睛立刻亮了,满脸祈求的看着明兰,明兰心头一咯噔;自打进这屋子,她就竖起了全身的警惕。明兰想了想后,温文道:&ldo;这是自然的。不过,嫂子不如先和我说说之前大哥都瞧过那些大夫了,免得二爷寻重了,反倒误事。&rdo;
邵夫人想想也是,连忙一个一个的数起来,说着说着她自己也沮丧了‐‐从京中的几大名医世家,到直隶山西山东河南河北的著名医馆,从太医院院正,到悬赏的乡野赤脚郎中,这二三十年来,几乎该请的大夫都请了。
说罢后,她看见对面的明兰脸上现出为难来,自己也知道是qiáng人所难了。
&ldo;自是要去寻的,不过……&rdo;明兰思忖了片刻,斟酌道,&ldo;所谓人以类聚,二爷在外头认识的大多是行伍的弟兄,真叫他去寻大夫,怕也是治跌打外伤的。太夫人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三弟妹的娘家也是京城久居的,还叔叔婶婶他们,不若大伙儿都想想还有什么好的大夫,到时候二爷去请来就是了。咱们一大家子一块儿想辙,总比一个人摸瞎qiáng些。&rdo;顾廷烨未必直到什么高明的大夫,可一旦知道了,估计可以以势压人一下。
邵夫人听出这个意思,也算同意了,默默的点头:&ldo;也只能如此了。&rdo;
太夫人目光一闪,看了明兰一眼,又叹道:&ldo;他们总共兄弟三人,只盼着廷烨得空了,也常来瞧瞧他大哥,没准还能好些。&rdo;
明兰笑的有些腼腆:&ldo;我回去就与二爷说。&rdo;
看她这么痛快,其余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朱氏忍不住细细打量这个新妯娌,只见明兰静静坐着,大多是在听别人说话,只时不时凑一句打趣,她的话不多,只说该说的,而且每句话都留三分,绝不说死,看似都应了,实则什么都没答应。
朱氏暗暗苦笑,觉得自己婆婆的意图怕要落空了。
这时外头丫鬟高声禀到:蓉姐儿来了。众人转头,只见巩红绡和秋娘一左一右的进来,前头是一身淡huáng绣jú薄绸小袄的蓉姐儿,她还是一副瘦弱的模样,低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ldo;还不快给你母亲请安?&rdo;朱氏含笑道。
蓉姐儿垂首行了个礼,蹲的很不到位,歪歪扭扭的,然后她很低很低道:&ldo;给夫人请安。&rdo;
看她这么倔,一旁的秋娘几无可查的轻叹了声,柔柔的福了福,而巩红绡则伶俐的上前一步,殷勤的行礼,俏声道:&ldo;给夫人请安。&rdo;
明兰都微笑的点了点头:&ldo;听三太太说,你们大都已收拾好了大件箱笼,待会儿赶紧再整理下,今日咱们就要回澄园了。&rdo;
秋娘喜出望外,目光里尽是喜气,巩红绡抬眼看了看明兰,咬着嘴唇yù言又止,明兰嫌麻烦,打算装看不见,不过太夫人和气的开口:&ldo;二夫人是厚道人,有什么话就说吧。&rdo;
巩红绡连连福身,语气谦恭道:&ldo;妾身想,想带两个丫头一道过去,金喜和五儿……她们俩是与我一道陪嫁过来的,我,我舍不得她们……&rdo;声音越说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