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人在场,她一定要捶捶他,再亲亲他,又气又笑,爱恨交加。
岑矜一指门外:“可以过去看看吗?”
李雾点点头:“就是带你来看的。”
他拉着她往外走,嘴里还委屈地振振有词:“我好难啊,你太优秀太独立了,这个不需要,那个不需要,给你买什么都说浪费钱,直接给你钱吧又说我这人俗气。那我攒着也没处花,只能拿来为你行善积德了。”
岑矜冷哼一声,想说点话嘲他下,最后却吐不出一个字,唯有动容,满心满眼的动容。
这种动容在岑矜看到小学真正的实体后百倍加叠。
时值暑假,校园里安静无人,却设备齐全,有球场,有跑道,两栋赭红小楼矗立,被四野浓绿的山川映得精神而崭新。
岑矜鼻酸,任小学的名字在视线里渐渐模糊不清。
那是六个红底白字:矜安希望小学。
身侧的男孩在邀功:“学校名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女人有些哽咽。
“我起的,好听吗?”
“有什么典故吗?”她装傻,明知故问:“我不是很明白呢”
李雾把她捞来怀里,胸腔振出一声笑,如山风爽朗:“也没什么特别的典故,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也是他从十七岁到现在的最大心愿,唯一心愿。
他的姐姐,他的妻子,他的毕生所爱,欢喜常随,幸福安康。
第87章锦鲤夫妇(5)
岑想无法准确评价与定义自己的父母。
她觉得他们是世上最无私的爸妈,也是最自私的爸妈。
尤其是她的父亲,在母亲寿终正寝一个月后,他也一声不响跟着走了。
收到父亲寄来的包裹后,岑想急急忙忙赶到他们家,只能见到平躺在床上的他,好似入梦一般,双目安详地合拢,无名指上还戴着他们早已褪色的婚戒。
他穿着体面,全白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像是要去赴心上人的约会。
而之前这段时光,岑想都尽可能陪在父亲身边,她知道父亲对母亲用情至深,害怕他想不开过不去。
但父亲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伤痛,他看起来无悲无怨,只有条不紊将母亲的后事料理妥当。
之后就经常坐在家门前,看着远方,看天空,树林与水涧。
一坐就是一整天,目光邈远。
这是他们的养老的房子。母亲七十岁生日后,两人就都辞去工作,远离都市喧嚣,在静谧的郊区买了间两层小楼,重新装修成他们喜欢的样子,从此在那边安享晚年。
岑想立在床边,知道叫救护车已是徒劳。过了会,她开始流泪。
眼前一幕并不意外,却足够让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