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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查探中走过场的成分的确有不少，楚明允语气太过讽刺，严烨额角不禁微微渗出了冷汗，不敢看他，陪着笑道：&ldo;大人说的是。&rdo;

&ldo;你的意思是，陈玄文一家全都让烧成了灰？&rdo;

&ldo;这……恐怕不一定。&rdo;严烨犹犹豫豫地道。

&ldo;嗯？&rdo;楚明允看着他。

严烨忍不住抬袖拭去冷汗，忐忑道：&ldo;那、那郡守也是猜测，下官只是转达，并不清楚。&rdo;

楚明允笑了，慢声道：&ldo;你这么怕我做什么？&rdo;

&ldo;怎么会。&rdo;严烨笑笑，壮了胆子继续道：&ldo;有人说半夜里有见到车马在那边停下过，似乎是救出了个人，可能是陈老尚书的独孙，但夜色太深，看不大真切。&rdo;

楚明允眸色微敛，看向秦昭。秦昭对上他的视线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打算等严烨走了就吩咐人去临安一趟。

可严烨该说的说完了，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去，反而笑着道：&ldo;大人对陈老尚书这么关心，可是有什么事？下官虽然无能，但说不定能为大人分忧一二呢。&rdo;

楚明允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想趁机谄媚的心思，于是随口道：&ldo;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陈玄文的孙子长得还不错。&rdo;

&ldo;……&rdo;严烨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坦然地好起男色的，原先准备的话一下子都噎了回去，只得讪讪干笑。

楚明允漫不经心地道：&ldo;对了，你就这么来我府上，不怕被苏世誉发现？&rdo;

&ldo;大人放心，&rdo;严烨连忙道，&ldo;御史大夫这会儿并不在御史台，他前脚出去我后脚跟出来的。&rdo;

&ldo;哦？&rdo;楚明允来了些兴致，&ldo;苏世誉去哪儿了？&rdo;

&ldo;有人弹劾工部尚书谭敬官船私贩，运营火药。您应该知道，如今御史台的折子都要过苏大人的眼。这事严重，若是假的，给朝廷命官扣上这么大的污名是我们御史台办事不当；若是真的，又怕直接递折子到圣前会打糙惊蛇，苏大人就把折子先扣下来了，依他的性子来看，下官估计他是要亲自去查了。&rdo;

楚明允脸色微冷，&ldo;弹劾谭敬运营火药？&rdo;

秦昭神色也有了变化，紧盯着严烨等他说下去。

&ldo;是，&rdo;严烨对他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继续道：&ldo;谭尚书官船私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原先还算收敛，咱们也都心照不宣地过去了。可他这回不知是怎么了，连运了几大船的火药进来。&rdo;

楚明允指尖轻点在书案上，眸光沉浮不定。

他跟谭敬的那笔火药生意早就结了，西郊那边炸过了，山洪也恰到好处地埋了个干净，事情本就完了，可谭敬如今又搞来这么些火药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京中还有人要动手脚？

他声色不动地道：&ldo;亲自查，苏世誉是要怎么个查法？&rdo;

严烨想了想道：&ldo;那弹劾的折子下官送过去时也看了一眼，似乎是有谭尚书的亲信口录，说是西市的仓库里放的有他和所有人往来的各项账目，苏大人可能是想去拿到那账目。&rdo;

楚明允覆手合上地图，起身理了理袍子，开口道：&ldo;行了，你回去吧。&rdo;

&ldo;什么？&rdo;严烨错愕地看着他。

楚明允自眼角斜去一眼，&ldo;还要等着我送你？&rdo;

&ldo;不敢不敢。&rdo;严烨叠声道，&ldo;只是……大人这是怎么了？&rdo;

&ldo;忽然有些想苏世誉了，我去见见他。&rdo;楚明允道。

&ldo;……啊？&rdo;

可是你们早朝时不刚见过吗？

楚明允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严烨忙开口辞谢，识趣地自己走了。楚明允与秦昭对视一眼，出了府翻身上马，径直去往西市。

与谭敬交接火药是秦昭去的，自然认得地方，那仓库在长安西市边缘，远远望去荒糙杂生，零落破败，像是长久废弃无人的，可他们知道，那其中是如何的戒备森严。

秦昭自然提出要进去，被楚明允一句&lso;你应付得了苏世誉？&rso;给堵了回去。楚明允问清楚了仓库内的布局和账房位置，吩咐秦昭带着影卫在四周隐匿起身形以免苏世誉先一步离去，而后足尖一点，闪身便翻入了墙内。

仓库里很是安静，只有偶尔走过的巡卫脚步声。楚明允没花什么力气就潜入了账房，桐木抽屉上还完好地挂着小铜锁，楚明允打量了一下，干脆地捏断了黄铜横梁扔在了一旁，抽屉拉开，里面空空如也。

还是被苏世誉抢先了一步。

楚明允直起身子揉了揉眉心，出了账房，略一思索，转身向着库房走去。不过百步，他隐约察觉到人息，便勾唇一笑，跟了上去。

苏世誉推开库房门，脚步忽然顿住，旋即猛然回身。扬手间袖中剑显出刃锋拉开一道寒芒，却在半途被人挡下握住了手腕，撞进视野里的脸勉强算是熟悉，在离剑锋不过半寸的距离下对着他露出笑来，&ldo;哟，苏大人。&rdo;

苏世誉微有意外，&ldo;……楚大人？&rdo;他抽回手，将剑压回掌中隐去锋芒，并没放下戒备，&ldo;方才跟在我身后的人，是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