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深坐在椅子上,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听着隔壁房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喝掉了一整杯子热水,又从她的暖瓶里倒了一杯。
桌子上的摆件被重新摆过了,整齐划一,如一只需要被检阅的军队。
这姑娘,还真是有不轻的强迫症啊。
直到年三十那一天,韩泽深才又出现在余爸余妈的眼前。
&ldo;哎呀,小韩啊,你这是个什么公司啊,大过年的还整天加班,天天不着家,你看看你都瘦了。&rdo;余妈那个心痛劲儿啊,听得余梁浅噘嘴。
余爸也嘟嘟囔囔的表达了对韩泽深公司的不满。
韩泽深对于那晚上回来的事情只字不提,余梁浅也当不知道。
他这一趟回来是因为公司放假了,回来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把公司里发的年货都要给余妈。
&ldo;不行不行,你这样空着手回去,你家人可得说我们的不是了,说我们克扣你的东西,那我们还要不要做人了!&rdo;余妈坚决不要。
韩泽深说不过她,只好转移战略,收拾行李的时候把一部分年货放到了床底。
除夕夜,余梁浅照常要跟发小们一聚的,打牌,喝茶,嗑瓜子,看春晚,聊一聊小时候发生的趣事,大家现在有没有男女朋友啊,长什么样,以及最近微博上的热事。
只是每年都会少那么一两个人。
余梁浅不会打牌,就靠在沙发上看他们打牌,斗嘴,时不时的给他们添茶倒水。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ldo;跟阿姨说一声,我放了年货在床底。&rdo;
余梁浅:你这样我妈会有负罪感的。
韩泽深:占了你的房间才有负罪感呢。
余梁浅暗想,那你应该主动去睡我现在的房间啊,我那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你也好意思住?
最后发过去一个&ldo;嗯&rdo;表示知道了,连新年快乐都懒得说了,放下手机,继续看他们打牌。
&ldo;余梁浅,谈恋爱没啊?&rdo;贾诩扔出手里的最后四张牌,第一个跑了。
&ldo;刚才不说了,没有嘛!有能不告诉你?&rdo;
&ldo;还喜欢着你那初三同桌呢。&rdo;
余梁浅被戳了心事,&ldo;这都是八百年以前的事情了,别胡说八道的。&rdo;
一堆人都起哄说要不要来个新年表白之类的,反正你们现在也联系着,余梁浅急的脸都红了,大家才放过她。
这一场牌局,一直到十点多才散场。
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慢慢去不同的高中,不同的大学,联系越来越少,天南海北的漂着,但是过年的时候总是会回到这个地方,聊一聊。
总是笑,总是傻笑,像小时候一样没心没肺。
谁都不说自己过得不好,我们都过得很好,并且会一直这样的好,这样的笑。
深冬的星空带点幽兰,空气里隐隐的冒着硫磺硝石的味道,这是年味。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包水饺,余梁浅洗了手也帮着余妈包饺子,&ldo;妈,小韩哥把年货放在床底了。&rdo;
&ldo;这孩子!&rdo;余妈接着就放下手里的面去了韩泽深的房间,果然从床底找到了两个礼盒,&ldo;闺女,给你小韩哥打个电话,我跟他说道说道。&rdo;
余梁浅播了电话,余妈让她按了免提,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
&ldo;喂?&rdo;声音低沉慵懒,好像还没睡醒。
&ldo;小韩啊,我是你余阿姨,你这孩子怎么就听话呢?你这样让我的老脸往哪搁!&rdo;
那边好像清醒了不少,声音清脆了不少,&ldo;阿姨,你还那么年轻,不老,抢了余梁浅的房间很是过意不去,你要是觉得收我的东西不好,那就当是我给余梁浅的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