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晏亭先是静静听着,一动不动瞧着她,目里重重叠叠都是笑意,明眸善睐浅浅一泓,又若含雾蒙蒙群山万里。
然后她表情忽然变了,眉梢眼角依旧在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欢悦之意了。
缓缓开口:
“今日王后思念胞妹是人之常情,只是当知会孤就是,当下时节又热,若因我不敏,惊动了病中母后,我孝心难安。”
“这……”豫章王后面色尴尬,嗫嚅道:“妾…妾请示过陛下的。”
她二人交谈时,齐凌一直和豫章王世子齐润说话,听见这话,忽然侧过头来。
“母后病了?”
“今日没来得及回禀陛下,少府太医令午时送来的脉案妾看过,皆劳神之故,需安心静养。”
齐凌目光一转,笑睇王后:“姑母,这就是你不应当了,朕午时没去长乐宫,你可去了,既见太后有恙,缘何还要为这种事打搅太后的清静?”
他语气清润,笑腔温和,似是责备,又断非含怒,旁的没说,倒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豫章王后脸红一阵,又白一阵,憋了良久,才讪讪笑道:“妾本想着去都去了……就不多劳烦一趟。是妾不对,请陛下殿下恕罪。”
齐凌置之一哂,未再多言,又转回去和豫章王世子齐润谈笑自若含,仿佛从未当着他的面给他母亲难堪过。
豫章王后何曾受过这样的尴尬,讷讷当场,坐了一会儿,面色越来越红,终于忍不住起身请辞。
天色将晚,齐凌也没有留,只寒暄了几句,又过问了她在长安下榻之所,令宗正好好关照,派羽林郎珍而重之送出去了。
谢白真未料到王后撒手就走,只留下了还一团孩子气毫不抵用的齐润,片刻四顾后,背上渐渐沁出了汗。
皇后艳妆华服来上林苑,片刻前还像一个不速之客,转眼间她衣上腾飞的凤翟已和皇帝狩猎的戎装融为一体,反倒是胡服而来的她显得格格不入。
谢白真深深吸气,飞快望了座中李弈一眼。
……
“好了么?”
王后走后,齐凌宫人斟酒间隙,没头没尾向身侧问了一句。
朱晏亭恍若未闻,王后走后,她双眼就直勾勾聚在谢白真身上。
齐凌见她模样,忽的微微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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