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旭,他早已经舍弃我了!!
……
他是谁?!
晨露脑中一片昏沉,由眩晕中,她终于想起,掉落河中时,皇帝那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喊‐‐
那一声,穿透了千军万马,即便是金戈硝烟,也无法淹没它!
是他跳下凉川,一直在救我?!
晨露浑身都痛得颤抖,她颤抖着,想挣脱那只手,却被牢牢拉住,手腕间一阵刺痛。
怕是青肿一片了吧?
她诧异自己此时仍有调侃的心思,沁凉的水流入眼中,火辣辣的疼,她微微抬头,却在朦胧中,看入了元祈的眼中‐‐
如火一般的,近乎阴戾暴怒的……
如火一般的,爱怜珍惜的……
如火一般的,战胜一切危难的无畏和决然……
她已无力思考,任由那只大手拉着,彻底的陷入昏迷之中,耳边隐约听到,那焦急的呼唤声。
凉川奔流着,逝水如斯,在月光下,闪成一幅晶莹的银缎,流向不知名的天边。
……
京城中,远征军已是断了好几日的消息,宫中的贵人们知道了消息,心中越发不安,几大寺院的香火,因此鼎盛不少。
太后与皇后,却不曾与这些内外命妇一同前去,只是发下懿旨,在慈宁宫中,为那尊玉佛建了个神龛,由太后亲自斋戒诵经,早晚供奉。
慈宁宫的晨间,一如平日一般安谧,皇后请安毕后,留在太后身边,在她身边说笑解乏,几个有脸面的大宫女也间或插个几句,一时之间,满殿都是娇媚欢笑。
&ldo;娘娘,早课的时间到了。&rdo;
叶姑姑上前禀道,太后于是捧起佛珠,让众宫女退散,在佛前蒲团上盘膝,默颂经文,一个多时辰后,才在侍女的服侍下,蹒跚起身。
皇后睨了一眼殿侧的玉佛,见它宝光流转间,光洁莹润,天生的一块美玉,却雕琢成这等神像,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不以为然地笑道:&ldo;这等西域来的神像,我们林家素来不信,母后又何必将它供奉于此?&rdo;
太后扫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发火,只是轻轻道:&ldo;人老了,无论信或是不信,都有个敬畏心……&rdo;
她见皇后仍是懵懂,轻叹道:&ldo;如今京中百姓都信这个,你不妨也请一尊回去,为皇帝祈福‐‐好歹不要让那群嫔妃议论,说你无情无义!&rdo;
皇后听着大为头疼,支吾了几句,正要搪塞过去,只听外边有人急急报道:&ldo;前线周大将军处,派来了加急信使!&rdo;
&ldo;快宣!&rdo;
太后一叠声说道。
来者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偏将,几日几夜的奔驰,让他身全上下都湿透了,脸色也异常苍白,只一双眼睛,仍是炯然有神。
他强撑着行礼,递上周大将军的奏报,才坐倒在一旁。
宫人们给他递上清茶,在一旁偷眼看着,都被他的英姿焕发所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