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不是开玩笑吗?她转过头,身后是刁稚宇的手臂,伸直了随时准备接她,而她本能地觉得头后空空,落下去绝对要摔。
她哆哆嗦嗦站在凳子上:“刁稚宇,我早年苏宁素质拓展大拉练都没这么狠,顶多五点半跑跑步,半夜十点站军姿,后仰也是厚靠垫,高空自由抛落还有安全措施,没你这么人肉接的……”
“怕什么,这点信任都没有。”
“我要是摔了,说不定还要砸到你,你骨折了怎么办。”
“不要为我着想,尽管倒。”
“怎么可能不想,你知道现在骨科挂号多难吗,两只手都砸断了,以后怎么跳舞,说不定还能重操旧业做舞蹈演员呢。”
“别闹,倒。”
“还是说你想占我便宜?”
刁稚宇被逗笑了:“砸我身上占你便宜,我换种方式不好?”
“就是嘛,你换一种。”
他立刻冷了脸:“严肃一点,这是上课。导师的话你不能不听。”
被人催着往下掉,总是要犹豫的,胡羞站在桌子上抖出了去深山老林爬到悬崖赴死的悲壮。
回头看看身后的人,手臂完全没有放松,紧张却又十分有把握,眼底坚定得不行。
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胡羞后脚跟挪出桌子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倒就倒了,大不了后脑勺磕个大包——
闭着眼睛失重往后仰,睁开眼时发丝落在脸上,刁稚宇稳稳地接住她,是个公主抱的姿势。
“没有那么吓人吧。”
他被砸得也不轻,重重地呼吸几声,看她惊魂未定的眼睛,自己也慌乱起来。
他噗嗤笑出来的时候像是云层泄了光,胡子在嘴边异常性感。
她听见刁稚宇说:“你刚才的台词没什么问题,就是目光总在躲闪,不自信,没有演员的信念;负伤要有表现,身体有痛感,声音就该是颤抖的;女流之辈这样的台词没什么意思,都是电视剧里的套路货,我觉得你很优秀,是女孩子里少见的坚韧,反应又快又机灵,没必要贬低自己。”
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却正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愣愣地在他怀里,嘴都没来得及合上——
刚才那段台词随便回忆都知道很糟糕,动作也非常虚假,而刁稚宇一个不好听的词都没说。
他想说的潜意识,是想找到她不自信的症结,再借机改掉它。
天就在这个时候放晴了,丁达尔效应后的阳光准确地射到她的眼睛,变潮,闭上再睁开,湿得快掉眼泪。
但这不是戳穿他的时候,爱意和善意,是这个男孩最迷人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