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安和痴长庄主两岁,还望庄主听我几句肺腑之言。”
“你说。”
“其实,世上许多事情,不必非要去做个了断。与其了断了绝情绝义,伤人伤己,不如将其转化成另一种方式。诚如庄主对阿绯姑娘的情。此情朦胧,不过刚刚生根发芽。与其努力节制,庄主不如以另一种方法去对待它。不如……将阿绯姑娘当作自己的妹妹。”
“好。”
“还有,安和希望,庄主不要一时陷入困局之中。因为许多时候,困住人的,不是一桩事,不是一个人,而是自己的心。庄主你看这天大地大,还有许多美好的事。譬如,云过山庄一群肝胆相照的弟兄,譬如,等到来年春到,庄主你便可去江南探望欧阳老先生。”
江展羿点了点头:“嗯,我也这么想。”
姚玄笑起来:“因为安和从前吃过这些亏,所以多说了两句,还望庄主莫怪。”
唐绯是在中夜时分才回来的。她偷偷摸摸地溜入院子,正要摸索进屋,却听身后一人呵斥道:“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绯一惊,回身看见皱着眉头的江展羿。
江展羿走近了,见唐绯一身脏兮兮的,但幸而没有受伤,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他冲唐阿绯扬扬下巴,潇洒笑道:“跟我来。”
膳房里,江大少侠将一碗长寿面与荷包蛋放在桌上。唐绯一见,欣喜道:“猴子,这么晚了,你居然还给我留着饭。”
江展羿在她对面坐下,说:“快些吃,吃了去睡,明天你得早起赶路。”
唐绯听了这话,手里动作一滞。须臾,她放下筷子,埋头在腰间翻翻找找,取出一个瓶子。
“这个,给你。”
江展羿一愣,蹙起眉:“这不是……我前些天给你的药膏么?”
唐阿绯高兴地说:“猴子,你快打开来闻闻。”
江展羿狐疑地用拇指撬开瓶塞,放在鼻下一嗅:“这是?”
“我加了三味药草进去。”唐绯十分得意,然后她又愁苦起来,“谁让我原来给你熬的药汤没效呢。可能你的腿不是经络的毛病吧。”
江展羿道:“你既然早知道没效,怎么还……”
怎么还一天两碗地熬给我喝?
然而,这后面的话,他没有问出口。何必问呢?有时候我们做事,只是图个安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