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然镇定自若地做完笔录,走出派出所。
“真是吓死人了。”小涂边开车边吓得直嘶气。
张其然的双手后知后觉地抖个不停,他扫了眼后视镜,将手揣回衣袋里。
回去前,他走至小区的监控死角,将手套焚毁,丢进垃圾桶。
进电梯时,身后的汗已风干,张其然心神不宁,无意撞上一个拎着油漆桶的人。
对方吓得一个后避,无奈红色的液体还是溅来他腿上。
白色的裤管上顿时星星点点,张其然盯得出神,觉得它们像血。
走出轿厢时,他的神思亢奋至峰值,他无法自已地狂抖,在口罩后猛烈喘息,并沿着森白的走廊狂奔回公寓。
打开门,他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季惊棠。
四目相对,各有情绪。
女人正欲开口,张其然已一个猛蹿,扑到她前身。他周体发软,直直滑脱下来,季惊棠不得不搂紧。
“张其然?”
她不解地唤了一声。
男人顶着她腹部,瞳孔张大,疯了一般喃喃:“你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为你做了什么吗?”
“什么?”季惊棠面色惊疑。
他像个要被冻死的人,抽搐一样激灵不停。
他仰脸看她,面部因极致的害怕与兴奋而略显扭曲:“你看新闻了吗?”
又哆嗦着邀功:“过两天我就去跟导演推荐你,你以后就是陈以薇,是我的女主角,无论戏里戏外。”
季惊棠的言语功能短暂失灵。
二人呼吸交织,片刻,她难以置信问:“是你做的?。”
“是我,是我为你做的,你想不到我有多喜欢你吧,季惊棠,你别想死了,死也别想离开我了。”他哽咽着示爱,解脱般涕泪横流。
“我没让你这样啊。”季惊棠跟着哽住。
“是我想做的,我愿意为你这么做,”他语速极快:“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我什么都没留下。”
他爱她。
爱让他从单薄变得饱满,从死水变成火山。他变回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甘愿一步步走向深渊。
几秒的死寂后,女人闭上眼,把他颤栗的头抱回自己胸口,神态如一位慈悲又宽恕的母亲:
“别怕了,别害怕。我们是上帝眼中的共犯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了。”
☆、18
半个月后,焦头烂额的导演组观看了季惊棠的第一次试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