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多人等着了,阳光透过树影打在他脸上,小央没有笑,他微微仰了头,睥睨一般看向前方。
不甘、不服、不认输。
这便是少年气了。
在京市,小央演得很好,但在古城这里,他的妆造和角色会有很大变化。他穿上了羊皮的长袍,里面是灰色的棉衣,脸上留了络腮胡。
原本睥睨的表情,现在只剩了恭谨和稳重。
战事厅中灯光已经铺设好,收音和摄影也已经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屋中演员们已经摆出了商议战事的动作和表情。
小央站在屋外,等待着进来的时刻。
冬树喊了开始,屋中静止的一切便动了起来。
扮演副将军的也是冬树拜托既生找来的演员,他叫余渊,年纪也不小了,但比钱岱年轻些。当时被雪藏是因为和某二代在同一个剧组里,二代是来玩的,一时兴起,其实并不认真,也不专业。
但二代很爱指手画脚,整个剧组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都得听他的。
余渊那时候年轻,正是不怕事的时候,整个剧组就他顶撞了二代,自此再没了前途,也失去了恋爱多年的女友,这么些年的沉寂,早就将余渊打磨成了沉默的男人,再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副将军的戏份比较多,是重要人物,他最崇拜的便是将军,但为了让敌国轻视,为了给故国挣出一线生机,将军明知陷阱,却故意步入,殒命于京城中。
自此,军队全在副将军手中,故国战事全靠他一人。
原本爱笑的副将军一夜沧桑,整个人都沉默下来,积蓄着力量,以图大谋。
余渊换上副将军的衣服时,冬树便立刻觉得感觉对了。余渊沉寂多年的经历使他和副将军的角色有了一些微妙的重叠,他不动不说话,便能让人读懂他眼中隐忍的愤怒和悲伤。
余渊现在带着副手,在战事厅中讨论着对面的军力,因为人多,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等到了冬树的手势后,小央便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他推门的那一刻,阳光从外面倾泻而入,屋中众人同时扭了头看向了门口,镜头便定格在这一幕上。
冬树大声喊:“卡!”
“不错,”她先夸了一句:“但是有些问题。”
她指出了一些细节:“余渊,将军的手放的位置不对,明明在讨论山地,手却指向了沙盘上河流的位置。”
“还有小盛,表情有些大,注意收着点。大家视线注意跟着余渊的手指动,别乱看,要专注!”
谷导坐在旁边,有些疑惑冬树怎么会看得这么细,他根本没注意到余渊的手指,只注意到大家的动作和表情了。
谷导怎么都想不明白,并不知道这是冬树的本能,将军不能做出错误的指导。谷导只能自己找了理由,他想着,应该是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有注意不到的也是正常的。
不过冬树现在对于导演一事越来越熟练了,刚开始还需要谷导的指导,清卉也时常表演给姐姐看,让她知道差距在哪儿。有时候冬树还会和彭老打个电话,问问自己困惑的地方。
但现在,她越来越能统筹全场,拍摄流畅度很好。对于画面的布局,她不怎么擅长,但学习到了谷导的风格,现在已经基本掌握,很有些美感。
并且她观察力惊人,总是能发现大家都没能发现的问题。谷导现在便意识到,在冬树的电影里想找到穿帮的镜头,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屋中的戏份又拍了两次,终于得到了冬树点头。
之后便是街道上的场景了,布景早就完成,要拍的是边城百姓的生活,虽然每日都面临着战争的危机,但百姓们仍然尽己所能好好地生活着。
街道上,商贩如常展示着货物,虽然物品种类有些少,但也是他们努力生活的证明。
只是这里群众演员不好找,需要去一个小时车程的小镇上招人,不怎么方便。剧组想了办法,将能用上的人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