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助步器是什么?”
宁咎从柜子的一边推出来了一个东西,是一个U字型的扶手样式的架子,底下有四个轱辘,推着可以走,他给阎云舟示范了一下:
“你看,这样,手撑在这个架子上,借力,尽量减缓身体重量对腿部的压力,手这样一用力这助步器便会往前滑动,你慢慢跟着走,不要着急,今日你能从床这里走到那个桌案边便算是合格了。”
宁咎将阎云舟的一条手臂架在脖子上,撑着他起身,动作间分外的小心,眼睛一直瞟着身边的人,生怕他勉强,阎云舟也搂住了他的脖子:
“没事儿的,别紧张。”
他微微躬身去够那助步器,宁咎不敢松力道:
“抓稳了吗?抓稳了再松开。”
阎云舟双手握住了助步器,手臂发力便撑住了整个身子,宁咎神色比阎云舟都紧张:
“试着往前迈一步,不要着急,慢慢来。”
那人的脚步迈的不大,却确确实实是一步,膝关节刚手术之后的肿还没有消退,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短短的十米距离,阎云舟走了有一刻钟,加上他关节不能受凉,屋内升了地龙,热的额角的汗都流了下来。
毕竟是刚刚开了两刀手术过后,就算是身体比从前好了一些,也终究不能和常人相比,走到桌边气喘的便有些厉害,宁咎怕他的心脏出现什么问题,立刻上前,手搂住了人的腰:
“好,今日走这么多就够了,不要勉强,累了我们就歇歇,下午再做五十组的屈膝训练,今日的量便算是到了。”
说完他低头在那人汗涔涔的脸颊上印了一吻,其实能到如此地步,他已经不求其他太多了。
他们是在阎云舟手术后五天回的王府,按着宁咎的吩咐,屋内都已经用酒精消毒了一遍,这两日连续的开化,路上湿滑,宁咎是如何也不敢让阎云舟下来走的,小轿直接停到了院子的门前,宁咎给那人的腿上裹上了厚实的羊绒毯,才将人抱了进去。
一进屋那刺鼻的酒精味儿便充斥了阎云舟的鼻腔,他的嗅觉要比一般人灵敏一些,不是很喜欢一些刺激性的味道,他微微皱眉,脸往宁咎的肩膀处埋了埋,言语间不乏抱怨:
“你是用了多少的酒精?”
宁咎被他有些幼稚的动作逗笑了,坏心思地凑到了他的耳边:
“不用酒精消毒可就要用大蒜素了,你喜欢那个味道啊?我马上就能让人安排。”
阎云舟无奈地抬手像是捏猫仔一样捏了捏宁咎的后脖子:
“好容易让你给救回来了,想熏死我就直说。”
宁咎轻轻侧首蹭了蹭那人的额角:
“我的错,我的错,我们家娇花不喜欢那个味道,以后我们都不用了。”
阎云舟被稳妥地安置在了榻上,这几日他的状况在明显见好,宁咎每日都在坚持用草药水帮他热敷,膝盖上的水肿开始慢慢消了下去。
“今天开始止痛药减半了,若是有明显的痛感要和我说。”
“嗯,我觉得还好,不是太疼了,膝盖也没有前几日那样热和胀了。”
宁咎笑着抱着手臂站在榻边:
“那是自然,这几日我可是又做护士又做护工的伺候你,总是要看到效果的。”
这几天阎云舟白日没事儿便撑着助步器在屋内活动,屋内宁咎已经提前让人铺上了地毯,就怕出现什么意外,不过纵使是这样在阎云舟走动的时候宁咎还是时刻都陪在他身边,听着那人有些粗重的呼吸他便开口:
“别逞强啊,累了就停下来。”
很显然作为家属的宁主任和作为医生的宁主任是不一样的,那是阎云舟多皱一下眉他都心疼,一点儿也不追求恢复的速率,倒是阎云舟有些无奈:
“好了,这段路都走了这么多遍了,没事儿的,你不用一直跟着我。”
宁咎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亦步亦趋地护持在他的身边:
“不跟着你我能放心吗?那天要是我一直跟着你,你也不会在青石板上磕那一下。”
凭白的遭了那么多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