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呵,这我可不知道。&rdo;卢鹙竟然给了我这样的回答,并且反问我,&ldo;那你动心了么?&rdo;
&ldo;不知道。&rdo;我摇摇头,脑袋现在很乱,我总想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念理顺搞清,可抹去了旧的又会冒出新的。
我开始回忆和暄儿在一起的种种,这方法很奏效。很快我就不再纠缠于卢鹙带给我的混乱,专心品味桂花酒的甘甜。卢鹙也不再说话,静静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着酒。他在想谁,卢鸢吗?爱上自己的哥哥,这是我听过的最惊世骇俗的故事,他竟然就那么超脱出来了,然后跳到我眼前,告诉我,他特别特别喜欢我。
暄儿是块冰,我想要他向我开放,却只能用锥子一点点的使劲凿,残忍的让冰花四溅。可凿开了一块又一块,露在我眼前的仍然是寒冷的冰。也许卢鹙也曾经是块冰,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冰封住自己内心,流连青楼楚馆却从未透出一丝真情。但当他向我走来时,已经是一滩温润的水,在不经意间,就把我包围。
我喜欢水的温暖,可当它们悄悄的漫过我的眼耳口鼻时,我却开始窒息。
第26章
我没想到会在有生之年见到卢鸢,他应该只是存在于卢鹙的过往,只是一个故事中的角色。可现在,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挺拔,傲然。师傅常叹我长得漂亮,可过于漂亮,就少了真正男人的那股子英气和粗糙。而卢鸢这种,才是真正的英气逼人吧。离得有些远,但并不妨碍我仔细的描摹卢鸢的五官,我企图从那上面找到蛛丝马迹来拼凑我身边的那个人,他有着和暄儿躯体毫不相称的充沛活力与丰富表情,我却现在才猛然觉察,我甚至不清楚他的模样。
看着暄儿的身体飞奔向另一个男人,滋味并不好受。而看着那熟悉的笑靥为另一个男人展现时,我更加烦躁,我有点混乱,已经分不清在意的究竟是暄儿的身体还是卢鹙的灵魂。
我只知道卢鹙曾经喜欢或许现在仍然很喜欢的称之为哥哥的男人来了,正站在鬼医谷的大堂里,视我于无物般与卢鹙叙旧。
我坐在正中央的堂上,手支着下巴,状似无聊的看着那兄弟俩,耳朵却没有漏掉丝毫的话语。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是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关切,可卢鸢不时飘过来的视线却让我如临大敌。说来也好笑,人家明明还什么都没做,我就已经进入了御敌状态。不过这不能怪我,每一个踏进鬼医谷的人都是怀着相同的目的,所以我总是心中有数。但卢鸢不同,他的目的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比如带走卢鹙。我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猜测,很不喜欢。
不知什么时候卢鹙已经暂停了与卢鸢的谈话,向我走来。我心头一紧,表面上却很镇定,直到卢鹙站到我的面前,我的动作都未变过。
&ldo;你能答应吗?&rdo;卢鹙贴近我,小声的问。
答应?答应什么?放他走吗?我有些迷糊,在我刚刚走神的一刹那,这兄弟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吗?我看向卢鸢,他坐在大厅的角落,品着茶,那种距离我并不敢肯定他能否听清我们的谈话,但他摆出的架势却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无所谓。
我的沉默让卢鹙误以为是拒绝,他竟然急切的拉住我的袖子,再一次焦急的问:&ldo;算我求你了,不行么?&rdo;
我大惊。印象中卢鹙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低姿态,是因为见到了哥哥连情绪都没法控制了吗?其实他大可不必,留与不留都看他的意愿,我本就无权干涉。暄儿和我还有一层赌约,可和卢鹙之间,我们根本连一点称得上牵绊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他那句陪我一辈子的戏言。
我在心里苦笑。面上却没透露一丝情绪,只是漠然的点点头。我应该高兴起码他还很看重我的态度。
我的点头让卢鹙几乎跳了起来,他快速的奔下去,还没到卢鸢身边就已经高兴的大叫:&ldo;哥,他同意了!我就说他总得卖我个面子吧,你还不相信!其实他人还挺好的……&rdo;
卢鸢只是挑眉,他的冷静和卢鹙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不过他闻言还是起身向前走近两步,用我能听清楚的声音,不卑不亢道:&ldo;多谢祈兄相助,马车已在谷外备好,不知道我们下午能否起程?&rdo;
什么时候起程还问我?我有些生气,总觉得他这话里透着那么一股子讽刺。什么叫多谢相助?怎么听都像是在挑衅。混乱的情绪纷涌而至,一时间我还真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卢鹙却抢先一步道:&ldo;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一会就可以起程。&rdo;
我一愣,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我需要收拾什么呢,不是他要离开么?正恍神的当口,卢鹙已经回到我身边,并一把拉起我往内堂里走,同时对着卢鸢道:&ldo;哥,你在这等等,我们马上出来。&rdo;
我莫名其妙的任卢鹙拉进他的房间,看着他翻箱倒柜的拿出几件衣服和一个包袱,那包袱怎么看都有点眼熟……正奇怪呢,卢鹙已经收拾完毕,把包袱往身上一甩冲着我道:&ldo;你还愣着干什么,我都收拾完了,你也快点啊。&rdo;
我疑惑的看着他,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卢鹙却等不及似的直把我往外面推,出了屋子,又把我往我的房间里送。我正想问个清楚,却听他口中念念有词:&ldo;再晚点就来不及了,你到底是不是诚心想救人啊!&rdo;
&ldo;救人?救什么人?&rdo;我可算抓到点头绪,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