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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花圃边的石桌上白雾袅袅，一壶香茗正好。

当庭玉立的白衫男子微笑着往青瓷盏中注入一汪澄碧的茶水，抬首对竹门边伫立的牡丹道：&ldo;故人来了，请先饮一杯接风茶。&rdo;

&ldo;贤夫妇真是好兴致。&rdo;

牡丹接茶一饮而尽。

她方才便觉得这院中布局十分熟悉，如今茶水入喉，心中更是明了。林洛这些年来对辛簌无时或忘，因此花圃一如百花村，这桌椅布置便是先花圣院子中的模样。就连茶水，也是当年他俩在一起时惯常喝的。

林洛的夫人丰笙在一边温婉地笑着。虽然染上了岁月的风霜，眉目间依旧可辨当年的清丽可人。

这是一个同林洛一般年岁的妇人，却比林洛显老许多。鬓边已见白发，眼尾微有细纹。

牡丹心底隐隐有些愧疚，当年一场变故，夺走的岂止是一人的幸福啊！

丰笙原本一直注视着林洛的举动。此时留意到牡丹的视线，便转过头来对着她笑了笑：&ldo;牡丹姐姐远来辛苦，夫君这茶是特意为姐姐而烹。&rdo;

林洛颔首道：&ldo;阿笙说的没错，牡丹执事在院中走了多久，我这茶便煮了多久。&rdo;

&ldo;天机主人如此厚爱，牡丹真是愧不敢当。&rdo;

&ldo;客气了，故人来访，理当倒履相迎。只是天机府多年的旧规，我却不能不守。&rdo;

原来天机府中一向护卫极少，只凭借机关消息自保。当年有一任天机主人仓促迎客，不料逢上夙世冤孽前来寻衅，一时不防竟至丧了性命。又因后继无人，连累得天机府也元气大伤。此后天机府便定下了规矩，有客上门只在门内迎客。至于客人该进哪扇门，那就要看门房的判断了。

林洛见牡丹欲言又止，便看了丰笙一眼。丰笙会意，浅笑着对牡丹道：&ldo;姐姐且坐坐，小妹后院还有家事需打理。&rdo;

&ldo;夫人请便。&rdo;

牡丹看着丰笙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径尽头的修竹林中，这才回过头对着林洛一揖到地，眼中落下泪来。

林洛大吃一惊，忙俯身相扶：&ldo;牡丹姑娘何须行此大礼，莫不是辛师妹出了什么事？&rdo;

&ldo;多谢天机主人还记着辛姐姐，只是我那苦命的姐姐芳魂早逝，如今怕只是一堆白骨了！&rdo;

&ldo;白骨？&rdo;林洛好似没听懂，他将这二字翻来覆去思索良久，只觉得越来越糊涂。

&ldo;好好的诅咒辛师妹做什么？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当年虽是她负了我，我却只愿她安稳一世。&rdo;

牡丹闻言更是泪如雨下，哭得泣不成声。

&ldo;若是当年辛姐姐自私一点，好歹还能死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小流光也不至于……&rdo;

林洛听见个&ldo;死&rdo;字，顿时脑中轰然作响，再也听不见余下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