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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老李对胖子的言论嗤之以鼻，拉着旁边的伙计开始细述当年学厨的艰辛历程。二爷领我们进了客厅，指派贴身伙计去烧水煮茶。&ldo;大家找地方坐，想参观也可以随意走动，&rdo;他端坐在洋椅上，跷起大拇指朝身后一指，&ldo;不过规矩有一条，厨房重地严禁私闯。&rdo;

我对胖子说：&ldo;不愧是厨子世家，对炉灶稀罕着呢，还定规矩。你们说我们以后要不要也定一条规矩，把店里的地窖重点保护起来?&rdo;

shirley杨从隔壁屋里外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家用医药箱。胖子一拍脑袋：&ldo;嗨!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还是杨参谋心细。来来，老胡别蹦跶了。快坐下，处理一下伤口。&rdo;其实我脚上的伤不算严重，刚才走了一阵子血早就止住了，要不是他们提醒，我连受伤的事都快忘记了。

擦过酒精，缠了纱布，shirley杨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我的腿说：&ldo;等会儿再找双拖鞋，我看基本没什么问题了。&rdo;

四眼说：&ldo;最好吃两片消炎药，双保险。&rdo;

我说：&ldo;屁大点伤，到了你们嘴里跟绝症一样，我一大老爷们儿哪儿这么金贵。&rdo;其实我一直对林中出现的断甲心存疑惑，虽说已经答应shirley杨不去追查，可事情摆在眼前，想让我装糊涂实在比登天还难。我朝胖子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大声道：&ldo;哎呀，茶水喝得太多了，茅厕在什么地方啊?&rdo;

薛二爷手里正捧着一杯热茶要往嘴边送，大概是被胖子坏了雅兴，他微嗔道：&ldo;二楼左拐，第一间屋子就是。你那个喝法，好茶都浪费了。&rdo;

我趁机起身跟胖子一块儿借着撒尿遁出了客厅。胖子低声问：&ldo;咱出来干吗呀?&rdo;

&ldo;侦察敌情。&rdo;

胖子伸出手紧紧地扣在我的手背上：&ldo;司令，我也正有此意。你说老头儿给咱整了什么好吃的?&rdo;

&ldo;除了吃，你能想出点别的东西吗?&rdo;我指了指自己的脚，&ldo;掘子甲的事你忘了?一点都不好奇?那么大一只东西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林子里，到处都是谜啊!&rdo;

胖子回头看了看客厅虚掩的门，将声音压得更低：&ldo;主要怕shirley杨生气，你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再闹出点什么事来可怎么办?&rdo;

&ldo;这事你甭操心。我都计划好了，一会儿我们找舒师傅偷偷问点情况，人家就住这儿，对周围的情况比我们都熟，掘子甲不是寻常野兽，既然来到这儿，附近一定会带出点动静。&rdo;

&ldo;那我问你，万一待会儿人家一问三不知，你打算怎么办?&rdo;

这个问题我倒真没考虑过，只好硬着头皮说：&ldo;走一步算一步，他要是不知道，就当没发生过呗。&rdo;

胖子嘿嘿道：&ldo;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好奇。那什么分山掘子甲听着特别玄乎，要是有机会见一见，那也不枉当了小半辈子摸金校尉。&rdo;

我俩打定了主意，摸着厨房的门就去了。薛二爷关照过，厨房是舒家禁地，外人不得私闯。我们不敢随便坏了人家的规矩，只好站在厨房门口恭恭敬敬地扣了两声。可等了好几分钟，门里的人连屁都不响一声。

&ldo;怎么没声儿啊?&rdo;我侧耳贴在门上，发现屋里半点动静都没有，更别说做饭时锅碗瓢盆发出的嘈杂声了。胖子也凑了过来，他纳闷儿道：&ldo;听着不对劲啊!一个人都没有。&rdo;他询问我的意见，我说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好歹进去看看。

&ldo;这主意可是你出的，回头可别赖我头上。&rdo;

&ldo;好好好，我负全责，踹门!&rdo;我撸起袖子抬起双臂，铆足了力气朝厨房大门上使劲一砸，没曾想房门根本就没带锁，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我整个人扑通一声就直接摔进了厨房。胖子摇摇头，上前扶起我，乐呵呵地说：&ldo;要不怎么说冲动是魔鬼，摔疼了不?该!&rdo;

我懒得跟他耍贫嘴，捂着腰胯将房门反手一关，四下打量。灶台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式食材用料，炉子上咕嘟咕嘟炖着汤头，桌上还有雕了半截的萝卜。胖子信手掰了一段白萝卜，&ldo;咔嚓&rdo;咬了一口：&ldo;真甜!哎，你说人都到哪儿去了?我看罗六跑起来屁颠屁颠的，不像无故旷工的主啊?&rdo;

&ldo;炉上亮着火，人不可能走远。这里静得出奇，我看不对劲。&rdo;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方才罗六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隐约有过一些嘈杂声，与眼前这片诡异的寂静完全不同。我们进入客厅之后，shirley杨曾出去找医药箱，如果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可我和胖子偷溜出来也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舒师傅和罗六连人影都不见了?我和胖子对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对。他二话不说拔出刀架上的尖刀戒备起来，我顺着灶台的边缘慢慢朝厨房中央靠近，将边边角角扫了一圈。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胖子架着刀将橱柜里外翻了个遍，可厨房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三两下的工夫就排查完了。他大概觉得自己这副认真过头的模样有点滑稽，自嘲道：&ldo;我们登门做客，怎么弄得跟鬼子进村一样。&rdo;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转身说：&ldo;要不咱换个地方再找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