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到处弥漫着恶臭,我们头顶上的血泉还在断断续续地朝下滴水。我说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既然大致情况已经确定,那还是听shirley杨的意见,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比较妥当。胖子大概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要走立刻举手表示赞同。我的自制火把早在混乱中熄灭了,只剩一支半明半暗的手电用来照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太过紧张,静下来之后忽然觉得浑身发凉,我搓了搓胳膊,发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们三人依次钻出了沾满血迹的石室,shirley杨手中的电筒扫过墙角时,我猛地瞄见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因为太过突然,吓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叫出声来。胖子不明所以地回过头问我鬼叫个什么劲,我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听&ldo;轰隆&rdo;一阵闷响从身后的石窟里传来。
我飞快地扑身上前,将另外两人推了出去,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山体塌方。
第三章重归故里
尚未弄清黑暗中的人脸是怎么回事,我们头顶上的穹顶就发出了可怕的碎裂声。我眼见着垂落在半空中的尸体与大量沙石在顷刻间将石室掩埋,本能地推着shirley杨和胖子一路向出口处飞快地攀爬。因为无法直立奔跑只好手脚并用,我连爬带滚,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正在崩塌的石洞,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对手脚才好。
&ldo;前面的路堵住了!&rdo;shirley杨跪在甬道间,她面前的路已经被泥土堵得七七八八,胖子一铲子插入土中,拼命地朝外挖。他这几铲子与不断崩塌的土砾相比无疑是杯水车薪。我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想寻一条出路。可前路已经被堵死,我们离地面起码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
&ldo;退回去!我们回石室!&rdo;
&ldo;你傻了?&rdo;胖子瞪起双眼,他脸上又是血又是泥,整个人几乎发疯一样,&ldo;那鬼地方已经塌了,回去就是个死!&rdo;
&ldo;你们感觉到没有,地面还在继续晃动。整个洞里只有那里是岩层结构,如果连岩基都无法负担这次塌方,那我们留在甬道里只有死路一条。&rdo;漆黑的石室内已经没有了动静,看来第一次塌方对它造成的影响已经结束了。好在退路并没有被封死。这次塌陷主要破坏了两个地方,一是我们来时的入口,根据胖子实地考察的情况来看,单靠我们手上的工具,很难清理出一条通道;第二个地方就是那个含有夹层的石洞,值得庆幸的是石洞本身暂时还很安全,刚才塌下来的部分只是藏匿尸体的断层。崩塌过后,那具让我们头疼了半天的尸体总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ldo;烂了,认不出脸。看体型,是个男人吧。&rdo;胖子坐在岩块上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问我,&ldo;你说是不是这小子故意害我们,死了还要拉人垫背?&rdo;
&ldo;死人作祟总有原因,我们跟他连面都没照过,你别乱猜。&rdo;我看着被岩块压得支离破碎的男尸,有点于心不忍,&ldo;我怎么觉得塌方的事跟咱们有关,会不会是挖夹层的时候把什么地方给捣穿了?&rdo;
&ldo;瞎扯!就那几铲子能把山挖塌?&rdo;胖子不屑一顾,&ldo;那你给我挖条路出来,不用远,直通老北京火车站就行。&rdo;
因为一时间寻不着出路,地上那具破烂不堪的尸体就成了我们三人重点研究的对象。&ldo;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夹层里总共只有这么一具尸体,那么多血是从哪儿来的?&rdo;shirley杨拨弄起地上的石块,想从被覆盖的岩缝间找到答案。
&ldo;这可不好说,上边都塌没了,说不定其他尸体被压得比较深,咱们只看见这么一个倒霉孩子罢了。&rdo;
我信手捡起一块不规则的白色碎片,反复看了好几遍,依然无法分辨是什么东西。我又走了两步,发现洞中遍地都是这样的塑料碎片,大大小小总共有十来块。估计是和尸体一同从夹层中掉下来的。
&ldo;塑料的,不值钱啊!&rdo;胖子失望地丢下手里的碎片,&ldo;这伙计够寒碜的,带着塑料的东西陪葬。&rdo;
&ldo;这是储水罐。&rdo;shirley杨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找到一块相对完整的残片。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平时生活中经常使用的家用水桶。可从在场塑料碎片的数量来看,起码有四五只这样的桶。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会带着一堆没用的水桶跑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犰狳洞里做些什么。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他的尸体就躺在我们面前,而我们除了这些水桶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幽闭的环境使时间变得异常难熬。为了缓和气氛,我绝口不提之前看见的人脸,转而开始思考如何寻找其他出口。
我提议说:&ldo;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死人身上找到线索。&rdo;
&ldo;靠他?&rdo;胖子不解道,&ldo;顶个鸟用啊!他要是真有本事,自己也不会烂在这么个鬼地方。&rdo;
&ldo;你注意到没有,我们进来的时候入口处并没有血迹。一直到石窟前的拐角处才有了线索。&rdo;
&ldo;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又怎么样?&rdo;
&ldo;有两种可能。第一,此人在进入犰狳洞的途中受伤,所以沿途并没有血迹。第二,他进入洞窟时已经有伤在身……&rdo;
&ldo;你慢点说,我有点糊涂了。既然有伤在身,出血量又超乎寻常,为什么我们会看不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