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完全没料到余掌柜竟是换了说辞,本以为能洗清自己,哪知道对方却引得那些乌合之众越发指责她,见此更加气急。
“胡说八道!”
胡氏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你给的哪里是九成价?!真要是九成,我那一支金步摇就能当上近万两!实际加上另外三样东西,在你这当铺拢共也才当了四千两。五成价都没有,哪儿来的九成?!”
胡氏气急败坏,围观众人见状也犹疑了一下,然而余掌柜却是半点未见被拆穿的心虚,反而面带怔愣地说:“近万两?您弄错了吧?”
胡氏见此一阵冷笑,“我那金步摇可是前朝物件,是当初最出名的匠人所造,真要拿出去卖绝对是万两起步。当然你这小当铺掌柜没见识,看不出来也是有的。”
“不过恐怕你并非看不出来,是故意为了糊弄、坑骗我儿,区区四千两就当九成价来说了吧?”
余掌柜又愣了一愣,迟疑着说道:“那金步摇确实是前朝物件,工艺用料都好,要是没磕碰,上万两确实也当得,可……可不是都已经摔毁了形了么?”
“你说什么?!”
胡氏一惊。
余掌柜继续说道:“虽然摔毁了,但我可是也给了这一件两千四百两的当钱,怎么都能算九成价了。”
“要不是看在祝少爷的面子上,我可不会给这么多。那金步摇摔成那个样子,拿出去卖恐怕也超不出两千五百两的。”
“你胡说!我的金步摇明明是好好的,还跟新的一样,怎么就摔毁了?!”
余掌柜的话听得胡氏一阵心慌,她向来最爱惜这个金步摇,如今听到人煞有介事地说步摇被摔毁了,几乎要眼前一黑。
“你把本夫人的金步摇拿出来!定然是你为了坑钱才故意说摔毁了,本夫人可不信你的谎话!”
胡氏心焦又气急道。
“夫人求您别冤枉我了!我本本分分做生意,样样都合规矩,您非要说我坑骗,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余掌柜神色悲苦中带着不满愤懑,显得既气愤又只能低三下四地忍受,越发衬得胡氏咄咄逼人。
“您看看这个金步摇,式样和宝石都摔毁了,这怎么可能当得了近万两?”
余掌柜依言把那金步摇拿了出来,让众人都看见了,果然是确实已经摔坏了。
“夫人您这下信了吧?我是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坑骗啊!退一万步说,祝少爷是尚书公子,您是尚书夫人,我就算要坑骗,也不敢坑骗您二位啊,我去坑别人不好么?”
余掌柜再度辩解起来,然而胡氏看到心爱的金步摇现在的样子,已经根本听不进去别的了。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幸亏旁边的丫鬟扶住了,这才没有直接倒下去。
“是……是你,是你故意摔的!对不对?!”
胡氏赤红了眼睛,瞪着余掌柜,“你坑骗我儿,故意毁了我的金步摇,都是为了找我们祝府的麻烦!我说的没错吧?”
“你还要在这帮人面前演戏,以为这样就能洗脱这事了?”
胡氏神情凶恶,狠狠地道:“等着吧,我定要让人封了你这铺子不可!”
众人见状都是一愣,接着余掌柜又连忙对胡氏哭求起来,模样看着霎是可怜,相比之下,胡氏更加显得嚣张跋扈,其他人的火气顿时也上来了。
“尚书夫人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凭什么说封别人的铺子就要封?”
“当铺掌柜故意把东西摔坏干什么,难道还想让自己赔钱不成?”
“她这是非要把老余逼死啊!”
“要不然干脆报官吧!就算她是尚书夫人,但余掌柜一点错没有,上了衙门就不信那些当官的都能枉顾律法,睁眼说瞎话!”
那些人不敢真对胡氏这个尚书夫人怎么样,但一群人围着,还是忍不住指指点点,面带鄙夷,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胡氏脸上。
胡氏感到四面八方投来的不善视线,还都是来自他看不上的泥腿子,不由气急骂道:“给我滚开!一帮刁民!”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被这么一骂,反倒更加怒气上涌,围着胡氏不让她走,骂的话也更直接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尚书夫人就能这么颠倒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