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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你当时在场？&rdo;我心中先是一阵惊讶，随即又是一阵恼，站起身瞪向他，&ldo;你在场却不出手？&rdo;

无颜看着我，长眉斜飞入鬓，神色间毫不以为然：&ldo;那些个黑衣人不自量力得很，聂荆和青娘应付得绰绰有余，又何须我动手？&rdo;

&ldo;绰绰有余？绰绰有余他还受伤？&rdo;我的声音不由得高起来，伸指指着榻上的人。

无颜弯唇笑了，潋滟的眸间光芒闪动。这样古怪的眼神，直让人看不出此刻的他到底是得意还是幸灾乐祸。

&ldo;我说了，那箭本就不是射给你，你自己既可以避开，是这家伙自己冲上去，二哥不是神人，也是始料未及。&rdo;

神人？

世间倒有一人被称作神人。

我闭上眼眸，心中酸涩，刹那笑得有些无奈。

正叹息时，腰间有胳膊轻轻缠过来，带我靠入一个熟悉宽阔的胸膛。

&ldo;如今你知道了，那人是不是英雄？&rdo;无颜在我耳畔轻声问。

我微微掀了眼帘，心下黯然，只得沉默不言。

他却执意用指扳过我的脸庞看向他，眸光相对时，那细长凤眸间的深邃和专注看得我心神微微一震，随即又移开视线，无辜地盯着他的衣襟处。

&ldo;还要北上？&rdo;

我抬眸看他。

入目，却见那人漂亮风流的容颜微微发暗。

冰凉的指腹在颚下缓缓移动，肌肤的贴近让我的身子不自觉地僵硬。我侧开脸，去瞧榻上的聂荆，左顾言他：&ldo;二哥今夜既看到了所有状况，想必也知是谁欲要聂荆的命了？&rdo;

无颜沉声：&ldo;夜览。&rdo;

我不解：&ldo;他怎地会和聂荆有仇？二哥手下淄衣密探遍布天下，万事逃不开你的眼，可知其中缘由？&rdo;

无颜沉吟。

我忍不住又回去看他，却见他正垂眸盯着聂荆的面庞，神色间几分疑惑、几分恍惚。

无颜叹道：&ldo;其实我今日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他的样子。如今一看方才知他为何在我面前总戴着面纱了，原来……，&rdo;他勾唇一笑，凤眸飞扬，笑容意味深长，&ldo;他竟长得与我如此相似。&rdo;

&ldo;不对，&rdo;我笑了笑，回眸瞧着榻上的人，再抬眼看了看无颜，纠正他，&ldo;其实并不是很相似。他和你，眉目像七分，面庞只像四分。诈一眼见到他时，我也曾以为他是你；但多看几眼后，就觉出你们的不同了。&rdo;

&ldo;不同？&rdo;

无颜诧异时，也不由得仔细瞄了几眼聂荆，凝眸时，他的眉宇间阴晴变幻不定。

看了半天后，他终于有了结论，倜傥的笑颜浮上面庞，淡然道：&ldo;他不及我。&rdo;

我闻言好笑得白他一眼，宁可低眸去瞧他口中长得不如他的聂荆。

聂荆此刻的面容很安详，晕黄的烛光照上他的脸，使那苍白的肤色透出一抹倦淡的暖。虽然他的五官的确不及无颜精致，面颊线条也不及无颜完美，但他的脸庞上自有一股男儿坦荡的慡朗与率性，这样的坦荡，竟能衬得他眉宇间那些本该讨人厌的淡漠与疏离有些超脱的动人。

若说无颜是优雅漂亮，那他便是冷酷而又英俊。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看似无意道：&ldo;如果碰上不知道的人，怕会以为你们是兄弟呢！&rdo;

无颜也不反驳，冷冷一哼，舒展的眉又皱在一起。神色有些疑，也骤然有些惊。

我心知他必然猜晓了什么，甚至可能也肯定了什么，但却不一定可道与我知。

&ldo;你刚才说这也是你第一次见他，这么说你原本也不熟知他？&rdo;我突地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扬眉看向无颜时，一脸不解。

无颜摇摇头，眉皱得更深：&ldo;是不了解。&rdo;

我愣了愣，哑声笑叹：&ldo;不了解的人你还敢让他跟着我？……他究竟在你身边做侍卫多久了？你这么一说，我倒似乎还真是从未见过他。&rdo;

&ldo;六年，&rdo;无颜答话时眸光渐渐迷离，似在追思着往事，&ldo;若是你见过他那才奇怪，他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我都摸不透他的行踪。只不过，除了与楚国打仗的那几年外，但凡我遇到危险时，他便会出现。此人虽神秘，但对我却绝对忠心。如今看来，六年前他来找我时，不过也才是个十六七虽的少年，小小年纪却能使出那般厉害的刀法……&rdo;

说到着，无颜眸光猛然一凝，低声叹了口气，不再言。

我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

无颜神情不变，只是缄默中，他的目光显得愈发幽深似冰潭。

&ldo;那他身上的伤……&rdo;我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无颜漠然一笑，睨眸望着我，一语不发。隐隐绰绰的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扇射上他的脸，照亮了他清寂的目光，似雪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