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太子太师
刘仁轨虽然很暴躁,却非无脑。
事情本来就不大,你就是闹上天去也没人理。
哪怕刘仁轨认为天下的理都在他身上,也不得不赞同范铮那句话,他有权改判。
只是一口气不顺而已,想开了自然无所谓。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范铮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哪怕刘仁轨敢像对付鲁宁一样吧,也找不到理由下手不是?
李乾祐性子好,还会开解一下刘仁轨,处罚的目的是教育,是罚铜还是罚抄名字,效果都差不多,没必要揪着不放。
换一些脾气大一点的上官,刘仁轨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走人!
台狱里又送来了一名人犯,官不大,区区均州郧乡县尉。
均州治武当县,郧乡县即后世郧县,离长安也不足千里。
县尉的罪名,让人惊愕。
偷盗,注意,居然不是强抢!
偷的还不是公物,是民财。
真给同僚们丢脸了,难怪被送御史台。
范铮来了兴趣,亲自去审。
“说说,怎么犯的事?”
郧乡尉哀叹一声:“谁让犯官生性就喜欢狗之类的物种呢?县中有一老汉,养獭捕鱼为业,击掌呼之,群獭皆至,缘袷(qiā,无领外衣)藉膝,驯若守狗。”
“犯官不禁动了心思,愿以十贯钱求得一只。”
这个价钱,不算低了,真说起来,即便是驯服了的獭,也卖不到这价钱。
“问题老汉将獭视为子嗣,死也不肯卖,犯官又不能强买。无奈之下,行了下策,漏夜入户,为梁上君子,带走了一只獭,留下了十贯钱。”
“结果,老汉不依不饶地报官。本来犯官也能搪塞过去,偏偏那温顺的獭突然发怒,咬了犯官一口,惨呼声顿时让犯官露馅,惹得明府大怒……”
(养獭出自《酉阳杂俎》。)
范铮好不容易才止住想放肆狂笑的冲动。
这个奇葩!
他哪怕是用权势压过去,郧乡令也不至于那么恼火。
事真没多大,本来最多均州就能处理了,偏偏郧乡令脾气上来了,非要捅到长安来。
范铮下判决,笞三十,罚铜四斤,移吏部司。
郧乡尉的处罚不重,但损失的大头在吏部司那边,至于坐个三两年的冷板凳是难免了。
也就是贞观朝的官员依旧紧张,换了冗官冗员的朝代,下去就别想再下来了。
——
两仪殿中,太子、魏王皆不在场,诸位宰辅面色凝重。
到了太子与魏王相互红眼的地步,动荡就在所难免了。
太子公然称魏王“未来的明君”,就是将矛盾公诸于众。
“陛下,臣以为,当稳太子心思,免得总以为要易储。”
吏部侍郎刘祥道四平八稳地建言。
黄门侍郎刘洎轻笑一声:“陛下,臣以为,太子贵体有恙,不若安心养身。”
也就这性子狂放的,敢明目张胆说出几近悖逆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