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行复将她的另一只脚踝攥握在手。
这一举动将元承晚惊的微微靠后,双手扶紧了椅子把手。
男人别有意味地将她两只玲珑足踝提的更高:
“狸狸想踹我是不是?”
他缓缓起身,手上力道却不放松,被困在椅间的美人无处可逃,只能眼瞧着自己的浅绛裙边慢慢滑落至腿间。
她本该抚掩下去,将裙裾严严实实地压到脚面,此刻却只能苦苦将藕臂撑在椅上,被迫仰起颈背。
每一次呼吸都在锁骨处凹出玲珑窝痕。
长公主渐促的喘息声将二人的姿势朦出暧昧的意味。
裴时行又说了句什么。
“你!”
这句话简直脏污双耳,长公主的面色在男人毫不掩饰侵略性的目光下迅速变得羞愤红透。
同耳畔摇曳不定的明月珰一般纷繁晃人眼。
“你先放开本宫。”
她缓缓吐出口气,以退为进,目色柔媚,“我这次不踹你了,真的。”
裴时行冷哼一声,轻轻将她的双足落到地上。
“你要本宫同你谈,好,裴时行。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阻拦听雪她们去通禀我?”
裴时行目中热意逐渐散去,又凝成一片晦暗:
“臣只是想瞧瞧,殿下究竟几时才能想起,自己府上还有个未满百日的小女。”
他此刻仍是一身官服,只因他今日是自御史台匆匆赶回,而后哄着遍身滚烫的女儿一口口咽下药汤,复又为她降温,为她擦净吐哺在颈窝间的药渍。
裴时行以三品御史的身份对侍人下过的唯一一道命令便是,长公主有何事,必然要于第一时刻通报于他。
而后这道命令里多了个阿隐。
这对母女便是他放在心头的全部牵挂。
“你素日有好友玩伴一同娱游,有幕僚属宾要交际。可是殿下,你还有我和阿隐。”
他目中多了一丝痛意:“你怀妊之时,我以百般借口方能伴在你身旁片刻。”
“及至阿隐出生,她有傅姆照料,极好。可是我呢?
“殿下,我与你同床共枕,夜眠之时,你说你要伴阿隐同眠;臣晨起朝参之时,你在我枕边不假,可是我们可有说过一句话?”
“元承晚,你同我已经三日不曾独自说过话了。”
可她却可以和另一个男人花去一整日辰光。
谈公事当真需要那么久吗?他们是不是还叙了别的,所以才相谈甚欢忘了时间。
或许在天下人眼中,他和李释之同朝为官,主持盐政的人究竟是裴时行还是李释之并无差异。
裴时行也不在意世人评说。
只是他有时候亦难辨,他和李释之在元承晚心底究竟有何差异?
她惯来欣赏文质端方的君子风范,也极为礼重这些人。
可他却已然在她眼前暴露了自己的贪婪痴妄,叫她知晓了裴时行披着的君子皮下是怎样的一副丑陋面孔。
那李释之呢,他在元承晚眼中会不会是一个彰裴时行优点,却无裴时行缺陷的男子。
“你道我为何会在下值前归家,因我提前便告知过侍从,阿隐若有事,必先通禀于我,一切皆由我来处理,不必惊扰你。”
他素来是台中宵衣旰食的勤勉之辈,今日却难得告了假。
其实也不算告假,裴时行随身带了大摞公文,此刻俱都放在书房,却因了阿隐一整日都在哭闹,到现在都来不及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