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座死气沉沉的军营,就要用重典。
几个勋贵后代被提上来了,一个个膘肥体壮,白嫩圆浑,慌忙跪倒:“拜见王爷!”
他们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到王爷手里,先被提上来,都很慌张,但勉强能保持镇定。毕竟他们的父辈可都是公侯伯子男,蔺泊舟想必不会真的动他们。
可他们这么自我安慰时,却见正首座的蔺泊舟眉梢压低,眸底掠过阴沉森然的寒光,两指拔出桶内一支令牌。
这是军令。
——杀人的军令。
军令如山,不可动摇。
几个人如跌冰窖,猛地惊醒:“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爷……”
“哗啦!”
清脆的一声响,令牌被推落在地。
代表了宣判死刑。
蔺泊舟的声音又沉又重。
“拖出去砍了,头颅传示三军!”
底下顿时起了哄乱。
脸色苍白的洛峰站了起身,似是阻止:“王爷,幼官舍人的坐营官是镇国公的孙子,要是对他行了军令,恐怕对公爷不好交代——”
那个勋贵后辈也慌张得浑身冒冷汗,真没想到蔺泊舟立威居然是拿自己的人头:“王爷,王爷!”
他语气苍白,“我实在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营中兵卒空缺,其他人吃空饷,跟我没有干系啊——”
“好一个跟你没有关系?”
蔺泊舟唇角一勾,漆黑的眉梢极低压在眼睫,阴沉至极,“你名下的人空领军饷,窃食国库,你不知体察放任自流现在还满嘴狡辩?口口声声镇国公的孙子,他是开国功臣,有从龙之功,你却败坏祖宗留下的基业!”
蔺他语气里的威压不可攀闻,“今天本王就替镇国公清理门户,来人,拖出去砍了!”
门外的士兵快步进来,挟持起跪地的勋贵。
真没想到蔺泊舟刚来就杀人立威,刀还落在自己头上,这个勋贵顿时也炸了。
“蔺泊舟!”
声音凄厉,字字含恨,“你本来是外藩,狼子野心入驻朝廷!你挟持陛下争夺权力,你才是窃国者,你怎么有脸来杀我!——”
蔺泊舟垂下的眼睫没有一丝波澜,声音又重又厉:“拖下去!”
“你才是窃国者!”
被拖走的声音边骂边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去叫我祖父救命!叫我祖父!”
声音戛然而止。
中军帐内一片死寂,镇国公的孙子竟然就这么被蔺泊舟三言两语定罪被杀了……端着酒杯的人忘了把酒杯放下,浑身都在打颤。他们不敢说话,也不敢看蔺泊舟,低着头,只有蔺泊舟那双阴鸷的眸子沉沉地四下扫过。
他神色自若,观察有谁对他杀人的行为不满,修长的指尖微微搓捻,像是主宰一切的神祇在称量凡人的罪行。
片刻后。
“报!”
刀斧手进帐:“王爷,人头已经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