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这一间。”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肖南回的耳朵。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她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太过紧张而瞬间忘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然后,那两条缠绕在她身上的手臂便又紧了紧,耳畔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响起。
“怎么办?来人了。”
肖南回耳根一烫,突然有种奸情就要被人撞破的窘迫,脸噌地一下便红透了,唇舌也麻痹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她也想知道怎么办?!
似乎是太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他微微垂下头,轻轻贴上了她滚烫的脸颊,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温度后,轻笑一声退开来,像一只餍足意满的蟒蛇一般,缓缓松开桎梏、离开了他的猎物。
空气重新回到肖南回的肺腑之中。她觉得自己终于又可以呼吸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几道人影映在雕花门扉上。
“这锁被人动过了。”
是薄夫人的声音。这事果然和她脱不开关系。
可是。。。。。。他在这里,也是薄夫人的设计吗?
“手。”
夙未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肖南回望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吞了吞口水,努力调动着自己的舌头。
“陛、陛下,这外面好多人的样子,我们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行此举,是否有些欠考量。。。。。。”
许久,她未见回应,抬头又因为光线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心底开始有些打鼓。
该不会。。。。。。他是要。。。。。。他是要。。。。。。
“你在想什么?”
帝王的声音异常平和,好似一空法师在为他那红尘中俗不可耐的施主念经加持一般,“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待在孤身边最安全。”
所以。。。。。。所以不是因为他要当众宣示他二人之间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肖南回突然为自己自作多情的遐想感到难堪,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色又蔓延到了脖子根。
溢出体表的尴尬还没消化完,手已被人一把握住。
“先前不是做过许多回了,紧张什么?”
什么做过很多回?
肖南回腿肚子发颤。
她应该很有气势地一把甩开对方,然后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子,厉声呵斥让他把话给她说清楚。
但是她不敢。
这不敢之中又带了一丝悸动。从前她不明白那种悸动的背后含义,可如今她已愈发明白。
不是不敢,是不想罢了。
不想抽回手。不想拒绝他。不想离开他。
他的手有些凉,像月光一样没有温度。但这一刻在王府这座巨大且黑暗的樊笼之中,他却是皓月一般、唯一可以令她感到安心的存在。
今晚的天空有月亮吗?是有的吧。一定是有的。一定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美了,所以就让她再沉浸一会、一会会就好。
吱呀。
面前的那扇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没有月光照进,有的只是无数盏提灯杂乱刺目的光。
灯火中,十数攒动的人头化作连成一片的黑影,他们各个面目模糊,情绪却又呼之欲出,指点着、窃语着、不遗余力地揣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