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三人的反应有些讶异:“我何时说过你们是为了我才。。。。。。”她顿住,脸上有些遮不住的开心,“难道当真是为了我?”
伯劳翻个白眼,语气十足的冷酷:“才不是。我听说你请命留在了黑羽营,便想着去同侯爷汇合,为的是汇报你的近况。一晃你请命西行已经数月,数月来侯府对你可算是音信全无,如今看来你怕是有些乐不思归呢。”
她完全没介意对方语气中的挖苦,再次提起肖准使得她有些难以平静下来。
“义父在此处?为何一直未见他?可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受了伤。。。。。。”
“侯爷不在。”
伯劳飞快打断她的猜测,见她面上有些难以掩饰的失落,又毛毛躁躁地补上几句:“光要营在垡莽岭渡河成功,打了白氏一个措手不及,三目关一战大捷。侯爷想着乘胜追击,知道你被救下后就带肃北拔营往西南去了。凭你这皮糙肉厚、常年挨打的身体素质,想来过几日就能去找他了。”
啊,他终于还是打赢了。
年少出征,而立乃还。
尽管中途多年未曾踏足这片西南土地,但她知道:那一场战役从未在肖准心中鸣金止戈过。
他多年的夙愿如今就要达成了,只是这样重要的一刻,她竟不在他身边。
她会去找他的。哪怕。。。。。。可能会晚一些。
寻思间,伍小六已将烤的金黄的馕饼端上了桌。
“这饼中我加了酪子酥油,趁热吃最好不过。”
伯劳两眼放光,一屁股坐在桌边便去撕那张饼。
夙平川看在眼里,皱眉不语,也没动眼前的碗筷。
肖南回已收回了心思,余光瞥他一眼,关切道:“平川弟为何不吃?可是这饭食不和胃口?”
夙平川看一眼伯劳,语重心长道:“她是你的婢女,怎能和你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他这话一出口,肖南回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下一秒便听得伯劳那破铜锣一样的嗓门,提得有天棚顶那么高。
“婢女?!”
伯劳那张生动的脸上眉毛眼睛一阵乱跳,仿佛一张盘子上的几颗蚕豆,嘴角的饼渣扑簌簌掉了一地,“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是个婢女?”
夙平川一副少爷不同贱民一般计较的姿态,又将脸转回向她:“你说的没错,这婢女的脾气确实差得很。”
肖南回只觉得两道目光瞬间像是两根筷子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低头扶额,对着夙平川一阵唇语:闭嘴,不要说了。
某少爷终于大发慈悲闭上了嘴,伸出筷子直奔伯劳最爱的烤羊腿。
“既然你都不介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这便少少吃些也罢。”
烤羊腿本来就只有一只,是要用小刀将肉切下来吃的。当然,这些夙大少爷通通是不知道的,他觉得自己只是“少少地”夹了一筷子菜,堂而皇之地将那一整只羊腿都搬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伯劳的眼睛已经可以喷火了。
肖南回趁她还没化作一条喷火龙之前,赶紧架着她出了屋子。可怜她那大饼才刚啃了两口。
“肖南回,你个吃里扒外、背主求荣的女人。。。。。。”
屋外的长廊内,伯劳的大嗓门拖出了长长的尾音,引得几个过路的士兵纷纷侧目。
肖南回一把捂住那张狂吠的嘴,咬牙切齿道:“祖宗!我求求你小点声,这里是军营,你以为是在黛姨的院子么?”
顿了顿,她也有些愤愤然,“谁是主、谁是仆?我怎么就背主求荣了?”
伯劳一把拉掉她的手爪子,鼻间哼了一声,嘴撅得老高:“那便是背仆求荣,总之你是大大的对不起我。我在那鸟不拉屎的彤城守了那么多日,没日没夜地给你传消息、递情报,还要翻山越岭去接应你不知从哪里拣来的三个蠢蛋,我带着他们仨是又当爹、又当妈,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来,竟然还要在这里受气吃瘪。。。。。。”
肖南回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接道:“我在黑羽营的时候认识了个姓鹿的老熟人,他说自己收留了一位非常能吃的,将他那的葡萄都吃了个精光,活得很是油润。”
伯劳眨眨眼,声音突然就细了起来:“其实也就每天。。。。。。一串。”
她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随即又不自信地弯了弯。
她看着那根手指头是气极反笑:“你一天一串葡萄的时候,你主子我却被人打断了腿。”